近期,一条报道了不少离开市中心、在乡村生活的故事。
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抱团生活,将“养老”基地打造成前沿社区,一种全新的“熟人社区”成为趋势。
在中国台湾北部的大山里,有一座“现代桃花源”。
24户中产,因为不喜欢住传统豪宅,集资1.5亿元人民币,买下8000平米的荒地,打造了一座特殊的村落。
他们中既有企业家、建筑师,也有医生、老师,三分之一的人都有博士学历,
在这里生活,大家从不攀比谁家有钱,而是比谁更懂生活。
这里是窝村,一个“现代桃花源”。占地8000平米的土地上,有农地、有溪流、有住宅、有山门。
2011年,24户中产决定集资1.5亿元人民币,共同打造一个特殊的“村落”。他们中有企业家、建筑师、医师、外商高管等,每个人都有丰富的阅历,甚至三分之一的人都获得了博士学位。
对他们而言,“豪宅”并非是单独一栋,而是一群志趣相投的人住在同一个聚落里。当“建村”的想法出现后,从一开始的2、3 个人,再陆续拉拢朋友加入,最后组成了24人,才开始动工。
窝村的建设总共花了4年时间,建筑师想用现代的建筑手法去实践一个环境和人共存的生态聚落。
住宅被建在坡地上,高低落差7米,沿着地形错落地分布着,每一户都有露台,伸手就能摸到树。
整个村落没有“C位”,24栋住宅分成4排,每一栋都有自己的特点。最上面一排的房子可以俯瞰全村,第二、三排夹在中间,有被邻里照看的安全感,第四排则面对农园,视野最广,看出去都是农园绿地。
每一栋房子都对应着一个节气:白露、清明、芒种…… 每户的院子里分别种了一棵对应时节生长的“家树”,让住户可以随着院子的变化,感受到四季。
越往下坡走,视野也越开阔。穿过24栋住宅的山门,一条小溪分隔了住宅区和农地,建筑师把将近一半的土地规划成农园种植作物,过去用来灌溉的古圳渠道、老木桥都被保留下来。
24户家庭都想要实现“古聚落”的理想,溪里有鱼可以垂钓、菜地里可以种吃的,感受古人的生活方式。
与一般住宅区内的柏油地面不同,窝村使用的是“固绿格”。格子外围很坚硬,但中间有孔洞可以让草皮生长,看上去也是绿油油的。
平时居民散步会有一种走在草地上的感觉,但车子开过去时,“固绿格”也完全可以承受得住。
村子里的绿化和水可以调节气温,每到夏天,整个村子的气温要比外面低了2到3摄氏度。
除了保留原有的60棵老树,还另外移植了100多棵大树进来:“看到大榕树,你就感觉回到家了,保安看到有人过来,会在榕树下等你,跟你打招呼。
村里还搭起了几个老灶,都可以正常使用。天气好的时候,村民们从果园里摘来桑椹、从菜园里拔点菜,就在这里烤地瓜、玉米,一起喝茶、咖啡,分享自制果酱,小朋友则在草地上追逐游戏。
村子的外围还有一条“环村步道”,从入口开始,连接每一户、每一个公共区域,周边绿植果树环绕,每一季都有不同的风景。在这样的环境里,大家在路上相遇,自然而然会停下来,互相交谈。
北沟村,位于北京怀柔区渤海镇,是慕田峪长城脚下的一个小村子,常年住着130多户人,家家户户每天出门,抬头就能看到北京最有名的一段野长城:箭扣长城。
10年前,阚冬第一次跟随从事乡建工作的丈夫秦剑锋来到这里。她记得那是一个3月,一进村就惊讶地发现,村民们都在树上。
原来一到春天,村里的人就会爬上树剪枝,连80岁的老太太也盘着腿坐在树上干活,看着有趣,却又忍不住为他们担心。
那时候村里十分破败,靠种板栗为生,日常运输靠毛驴,房子的顶上都盖着廉价的彩钢瓦。
但长城壮观的景象就在眼前,夫妇俩被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迷住了,当即决定要在村里建造一个自己的家。
阚冬和丈夫的家建在一片占地1000多平米的宅基地上,他们保留了一长排老房子,又在它的对面建起了一栋新房子,一共花了500多万。
当时阚冬对设计师的要求是:新建的房子“看起来必须就是北沟村的”。于是材料都用了本地的红砖、核桃木,还选了一些村里生产的琉璃瓦做装饰。
新建的房子共有二层,挑空的Loft结构,是一家四口主要生活的区域。客厅可以容纳十几个人一起聊天、烤火。在餐厅,可以一边看着山村的风景,一边吃饭。
丈夫秦剑锋是土生土长的老北京,有一种“长城情结”,特地在家里的二楼设计了一个观景台,坐在那里可以看到长城盘踞在山顶的全景。
每次有邻居朋友到家里来玩,都会上楼专门从那个角度看一眼长城,夫妇俩不厌其烦地介绍长城相关的历史文化。
每年有一大半的时间,夫妇俩都在北沟村度过。到了周末,孩子从寄宿学校回来,也和爸妈一起生活在村子里。
与此同时,他们心里还冒出了一个更大、更强烈的念头:要拿出前半生的积蓄,让这个村庄变得干净、美丽、更宜居。
为了让这个村子“活”起来,夫妇俩修路、翻修老屋、建民宿,不知不觉花光了一个亿。陆续有200多个原住民在村里找到了新工作,他们形成了不同的职业圈:建筑队、园艺队、厨师队、服务队、后勤保障队。
来北沟村里的老外和城里人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村里定居着30多户老外。邻居都很有来头,大部分是所在行业的精英,还有好几个国外的隐形富豪。
比如加拿大排名前三的富豪、石油家族企业传人、医疗行业的创始人……北沟村因此被媒体称为“中国的比弗利山庄”。
这么多西方人竟然在中国北方农村找到归属感,一起在这里抱团养老,这是阚冬一家之前从未想到的。
他们走在村里丝毫看不出“富豪身份”,中文也说得很好,买菜的时候也会学中国人讲价,村民们都亲切地称呼他们“老王老张”。
犹太企业家李碧青已经在村里生活了6、7年了,她所在的医疗行业节奏很紧张,自从在村里安了家,她觉得每天出门遛狗都特别快乐。
到处都是漂亮的大自然,村民都很有礼貌,而且已经很习惯和外国人相处,大家都很随意,这让李碧青觉得生活特别轻松。
李碧青每年都会组织犹太社团来村里搞活动,大家设计了一个寻宝游戏,每张任务卡都有一个关于农村的问题。
每次搞活动,大家都玩得特别开心,也对长城脚下的小山村越发刮目相看。
在浙江绍兴新昌县的一个山谷里,开车经过一条狭窄土路,才能抵达山谷的尽头,在一片临水的缓坡中有一个隐匿、漂亮的生态村落。每一个来过的人都称它是:一个真正的现代桃花源。
它占地约10亩,三面环山,背靠的山脉最高,两侧山势舒缓,像被两只大手环抱着。这里有住宅、有花园、有菜地、还有一处天然水源,流淌过每一户门前。
来这里常住的,有建筑师、作家、插画师、服装设计师、茶人等等。
这个乡村共享社区的发起人:肖磊和老曹,是最早的两个常驻民。现在,他们80%的时间都住在这里。
老曹和肖磊是大学本科同学,虽然毕业后分别去了不同的大学读研究生,也在不同城市工作,但两个人一直保持着频繁的联系。
偶然的机会,肖磊看到了一本书:《周末田舍生活》,记录了日本女律师一家人十几年间“5+2”的生活,他们平时在东京工作5天,周末2天会到乡村劳作、居住,这对他的触动很大。
当这对老同学的工作同时遇到了瓶颈期,他们决定辞职,回到乡村,寻找新的可能性。
他们花了近1年的时间,在安吉、临海、奉化、甚至跑到老曹的家乡四川……找了近70多个村子,最终才定下了藏在绍兴山谷里的这个荒村。
他们给新的村落取名为生田社:一群人理想中可以生活的田地。它是一个独立于世的空间,距离宁波机场开车需要一个小时。
最初,只有肖磊和老曹两个人在这里工作、生活,所以只有一栋房子,工作室和居住空间是一体的。老曹喜欢种花,便沿着地形设计了几个花园和大草坪。
后来,来的朋友越来越多,每次都只能打地铺,他们才决定把公共空间做大,把后面半坍塌的闲置房进行改造。
肖磊拿出了所有积蓄,父母也资助了一部分。房子做到一半就没钱了,他常常焦虑,后续靠着向亲戚好友借钱,才坚持造完。
设计部分由老曹负责,陆陆续续做了4年,功能也是一点一点增加的。
整个村子就像一个“陋室”,入简出繁。进入室内空间,夯土的墙面,几件老家具,给人的感觉是简单的、质朴的。但走向庭院,景致却是繁盛的,能感受到真实的美的状态。
因为是在山谷里生活,老曹用的是懒人的生活逻辑造房。所有的室内空间,都是环形动线,从客厅到浴室、再到居住空间,这样不仅方便,还能随时透过每一扇窗户,看到室外的美景。
每一扇窗户的大小和位置,也是精心设计过的——这棵树需要高一点的取景、那朵花需要开窗低矮一些,随时调整、修改。
每一栋房子都有一个室外的廊下空间,这样的设计来自于传统的农家院落,除了能满足遮阳功能,下雨天也能乘凉、或者和邻里聊天,增强彼此之间的亲密感。
肖磊和老曹觉得,这个村子的美妙,在于它完全像一个共享社区,一个可以实现熟人社交的尺度,无论是喜欢独处、还是喜欢热闹的人,都很有安全感。来这里的人,都可以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放松方式。
现在,生田社陆陆续续已经有四、五十个人反复到访了。大部分人,都是可以脱离大城市,依托于互联网实现半自由职业。
肖磊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先行者。既然很多人都能脱开城市,也向往乡村生活。他就努力提供一个空间,让大家一起抱团生活。
当住在这里的人都拥有一片独立的小天地,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生活和工作就会变得舒心起来。
鳌湖老村位于深圳北部最边缘,靠近东莞。村里有100多座客家排屋和6座碉楼,不少是民国时期修建的,村民也保留了传统的宗祠文化。
邓春儒8岁时,跟着父母离开了鳌湖老村,迁居到深圳罗湖区,成了一名城市人。
从广州美术学院毕业后,邓春儒一心想当个画家,专职画画。2006年他偶然听闻小时候就读的启明学校,要被一个老板包下来当养鸡场,心里一惊,他决定抢先把这里租下来。
启明学校
启明学校是一幢民国时期的碉楼建筑,由侨胞和村民捐建,邓春儒在这里上过学前班,老师用客家话上课。
曾经的母校变得破败不堪,没有门窗,荒草丛生,内部堆满了垃圾。当时一年的租金很低廉,但等他把基本的门窗、地面、水电、院子都弄好后,就已经花了几十万。
启明学校二楼的一个房间
平时被用作村中议事、艺术家交流等场合
启明学校安静,适合创作,邓春儒住在市区,几乎每天都过来工作,他是村中原住民里唯一的画家。
邓春儒的父母早已退休,也住回了老村,2012年母亲非常希望儿子一家三口也能搬回来住,只隔“一碗汤的距离”,有什么事情比较好照顾。
妻子王亭想着市区二室一厅的房子空间狭小,年幼的女儿玩耍空间有限,到村里她还能骑自行车,亲近大自然,于是也愿意回村居住。
夫妇俩的朋友都在市区,开车参加聚会单程需要40多分钟,有一回去市区的路上,王亭感叹:“如果不是我们去见朋友,而是朋友来村里找我们玩就好了”。她就这么随口一说,邓春儒却觉得主意好,开始忙活起来。
邓春儒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当个“贴钱贴时间的中介”。
以请吃客家烧鹅为由头,把艺术圈的朋友们邀来,顺便展示古朴的房屋。老村有两大优势,一是僻静,二是租金低,一两百平的院子,月租只需要七八百块。
正好当时深圳市内一个艺术园区租金上涨,一批艺术家正愁没地方去,鳌湖成为他们理想的选择,所以光是2013年,就有20多位艺术工作者搬了过来。
现如今,这里住了近百位艺术工作者,有大学教授,也有刚毕业的学生,他们是舞蹈演员、画家、策展人、音乐人和设计师……年纪最大的60多岁,最小的是95后,不少人住了七八年。
新搬来的租客,往往会来一桌“开伙饭”,与村里的艺术家们热闹热闹。
附近的古村,不少都已被拆除,即将盖起高耸的公寓楼。
鳌湖老村本来也会有类似的命运,因为邓春儒近些年的奔走,艺术工作者们整修老屋,让村子恢复了生活的气息,这才得以保留。
邓春儒说:“其实我特别想艺术村慢一点,不用发展得多快,艺术家在这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村民们每天来这里逛逛,过自己的生活,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来源: 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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