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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國他鄉說鄉音

作者: 大衛王    人气: 2973    日期: 2012/11/18


任何人都有鄉音,如同娃娃生下來屁股蛋子上的胎記,走哪帶哪,一輩子都甩不脫。

 

鄰居一天到晚照面,照面總得打聲招呼,洋人鄰居你若問他吃了沒?他還以為你請他吃飯,所以儘管嗓子眼兒癢癢也憋著不敢問,只好將這聲問候招呼著華人鄰居。

 

日前,見老華剛想問吃了沒?結果老華率先開了口:哎,有新電影看不?你老家的故事。

 

啥?

 

《白鹿原》,最新的。

 

一聽說是新上映的《白鹿原》,老家的電影,特別是發生在我們那兒的故事,心裏就癢癢。

 

“我們那兒”是普通話,用純正關中方言得說:“栽我地”。

 

這仨字要粗聲粗氣,一字下滑才是正宗口音。

 

於是,趕緊到老華家考盤,趕緊回家打開自家電腦,老家的黃土地還真就顯現在眼前啦。

 

現如今真趕上了好時光,電腦資訊那叫個快。

 

想當年要看個電影真叫難!娃娃盼日頭盼月亮,直等到哪天太陽突然在東邊灞原落到灞河裏,才盼來了電影隊來放場電影給大夥解解饞。

 

老鄉們早七手八腳在附近的單位院子空地,挖坑填土立兩根馬尾松杆子,其上高高張掛塊大白布,電影場子就算布好了局,沁等著一掛牛車吱啞啞不知從哪拉來了磕碰掉漆皮的放映機。

 

燈光下大夥巴巴望著,梳小分頭的電影放映員手忙腳亂,在燈光和眾目睽睽下忙著倒片子。娃娃們早停了打鬧,仰著小腦袋,吸著小鼻涕,瞅著,等著。

 

好容易,都快等到瞌睡蟲爬來,小腦瓜磕地了,電影才開了場,唉,又是老掉牙的《小兵張嘎》。

 

可今個不同了,電影幾乎同步在世界各地上映,甚至中國電影有的還在試映就已經盜版漫天飛了。也不知老華什麼神通,《白鹿原》電影的海報才剛剛露臉沒幾天,他手中就有了電影拷貝,我老人家也沾光可以看看家鄉的片子了。

 

老華還說,這電影裏的人全說的是老陝話。我一聽說更想看了,趕忙打開電影,果不其然,電影裏的人一張嘴,個個都是黃土沫子噴來,嗆得我嗓子直冒煙。。

 

嘿!不管是過去演《駱駝祥子》時說一口北京老腔的張豐毅,老飾演硬漢的劉威,還有在《瘋狂的石頭》裏一口四川家鄉話的郭濤,甚至連“謀女郎” 張雨綺這次主演的風騷婆姨田小娥,這些角色個個拿腔拿調地撇著關中口音。

 

這倒是個新鮮事兒,關中方言除了在以往的電影或電視劇裏作為某一角色的噱頭和鋪墊,偶爾會微露秦聲外,整場電影以關中方言飾演,我還是頭次看到,怪不得老華一見我就趕緊推薦這部電影。

 

影片情節實在乏善可陳,特別將“亂性”作為人性的最高層界予以褒揚,符合了近年來中國文學藝術總的發展趨勢外,還將革命攪和其中,時不時地由主角讚美兩句,讓人有如鯁在喉之感。但挑大拇哥得說一句中肯的話,攝影元素和主要人物的表演還是比較到位的,他們基本將當地風土人情詮釋了出來,讓沒到過關中的觀眾通過電影语言,能明白地感受到不同的地域風情

 

只是這些主角都是外地人,儘管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而且電影導演肯定將當地人聘去為每一位主角口口示範,但由於電影演員畢竟不是本地人,說話“醋溜”的厲害,讓本地人一聽就馬腳百出。

 

“醋溜”是個本地人說普通話說不到位的形容詞。

 

往往本地人特別是幹部或教師喜歡拿腔拿調地用普通話面對大眾講話,他自我陶醉自認不凡,殊不知讓有普通話基礎的聽眾聽了感到直喇耳朵,讓人心裏毛茬茬

 

語言這東西作不得假,即使出門再遠,一旦小時侯奠定了基礎,鄉音抵定難於改,就象电影里主角張豐毅饰演)叫鹿三“三哥”一聽就非本地人。

 

“哥”這個字關中本地人說時視對話環境而改音,象電影裏張豐毅飾演的角色拄拐去找鹿三時,叫聲一定是上揚音而非下滑音。甚至電影裏還出現“叔”的稱謂,這在土語裏也很彆扭。叔在關中是用於對外來人的稱謂,本家稱“爸”,幾爸即幾叔,過了渭河往北,幾叔又成了幾大。

 

“大”即爸,這在關中從東到西從南到北沒有變化。到是這聲熟悉的呼喚,貫穿了電影始終,讓關中人異國他鄉聞其聲而感念其裏久矣。

 

關中即秦地,秦人厚道與虛妄,熱情與薄情,老實與狡獪,怕事與彪悍雜陳其中,自古多少風痕霜跡就掩埋這深厚的黃土層裏。

 

陳忠實老钁撅了一把,撅出了個《白鹿原》,不知後人會否撅出更多的灞上秋色?

 

鄉黨老陳筆下的白鹿原其實就是灞原,也就是劉邦去吃項羽霸王餐的“那疙瘩地方”。

 

灞河經終南山饒過西安城東,而灞河東邊就是史記所載的“灞上”。當年項羽陳兵於此北望阿房宮,劉邦老謀深算大著膽子趕了一頓鴻門宴。想當年,劉邦這淮南梆子和項羽這湖南侉子還就瞅准了這塊黃土地,互相置換了角色,從此留下這以弱變強的歷史陳跡。

 

當初,要是項羽豹眼環睜,狠著心一刀攮過……

 

哎呀呀!看著看著竟瞌睡了過去,頭磕在電腦上一下醒了過來

 

雞叫了?天亮了?灞原的日頭又落灞河裏了?

 

眼見著電影裏的鹿三豹眼環睜,一根鐵矛戳過來,不對呀,這不叫‘矛子’當地人叫瞄子呀?就如同當地人把鍋鏟子叫鐵絲一樣。

 

我對電影的對白心裏直糾結。

 

只是,這要糾的錯實在太多。即便如此,下次見了老華還得問他:嘿,老兄,還有‘俄’那兒的電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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