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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糕

作者: 大衛王    人气:     日期: 2010/2/17

 過年了,要吃年糕。

  年糕是南方食品,北方特別是我們西北很少有年糕。

第一次看見年糕,我快三十嵗了。那時改革開放,人民的物質生活已漸漸向好的方向發展。南方的東西,尤其是吃的東西,借改革之風也紛紛登陸內地市場。偶有過年時,看見吆喝賣年糕的,記不得什麽時候買過,那白白的春捲似的長條年糕,爬臥在賣者的案板上,被我好奇心驅使,買回來油炸了吃。

  也許,記憶太過遙遠,年糕的滋味很模糊,但,好象並不和我的口味。

儘管,日後年糕日多,餐桌上碰見的機會也多,可歷史上曾留下的口味不和,還真讓我和年糕保持了距離。二十多年來楞沒動過它一筷子。

  我知道,年糕是產糯米的地方才會有的吃食。它,一定有許多吃法,許多口味。如同我們西北的麵條一樣,儘管都是麵條,可它會有擺湯麵,稍子面,扯面,棍棍面,拉條子等等多種形狀,多種口味,多種吃法。不愛吃扯面,並不等於不愛吃擺湯麵,稍子面。

  也許,我第一次吃的,是最不地道的年糕,於是,年糕便在我心裏一直委屈著。

  一直委屈了二十年,今年不經意間竟吃上了年糕,還是地道的福建年糕。

  這年糕是馬大姐送我的,只是送的多點兒。

  那天,馬大姐提著兩大塊年糕,匆匆來,匆匆走,臨出門還把最後一句話夾在了門縫裏,一看,已有白髮的馬大姐那利索的俏身形,指不定年輕時,多少小夥子在後頭緊屁股追攆呢。

  馬大姐行動利索,説話利索,快言快語,邊走邊說:過年了,專門來送塊我自己做的年糕,祝你全家新年快樂!

  最後一句話,快樂倆字,関在我攝影店的玻璃門裏,人影,已晃在門外了。

我正招呼顧客,一切都慢了半拍。本以爲馬大姐會像上次來,和我侃侃文章的事,可沒承想她見我忙,放下東西就走,一點都不耽擱。

 待我騰出手,提著年糕追出門,大姐已不知去向。

  回頭來打開塑膠袋,兩大塊的年糕圓圓地摞在一起。

  馬大姐的年糕不是我以前吃過的乳白色,而是或濃或淡的咖啡色。

  仔細打量,這圓圓的年糕,好像母親烙制的家鄉餅食——鍋盔,厚墩墩的。但比鍋盔,從內容到形式都要豐富多彩。年糕上,紅棗花生等物平敷了一層,疙裏疙瘩的,色濃的就是這些東西。一看而知,這年糕馬大姐做的倍花心思。棗是小紅棗,一個個去了核,和飽粒兒的花生豆一起,平平地一半鉗在了年糕的淺咖啡糯米晶狀物體上。

 大概和花生紅棗一起蒸制,紅潤便滲入年糕肌理,使得糯米面熟透後,從裏到外潤成淺淺的咖啡色,看起來很漂亮。

  更好看的是,馬大姐在蒸制前,預先在圓盤狀蒸制物底部和周圍平鋪了一層深綠的粽葉,粽葉在年糕蒸熟後晾涼,便牢牢地依附在年糕上,盤狀般隨著年糕折彎。隨後又被馬大姐精心修剪,盤子似的盛著厚墩墩的年糕。

  這年糕一看就能推知,當年的馬大姐何其手巧!

  捧著綠盤咖啡色年糕,像捧著藝術品般左看右看,這藝術品讓我讚嘆,可這年糕蒸制的這麽費心,再大老遠拿給我,——馬大姐不會開車,那她怎麽來?是坐公車來的吧?這麽大又這麽重的年糕,被瘦弱的大姐提著大太陽底下送來,單就這份心意讓我如何承受?

 我和她僅有一面之交,沒有她的任何聯係方式,只知道她姓馬,福建人。

  福建,當屬南國之地,歷來和西北交往互動較少。平日,除顧客外,我朋友圈子裏和福建人交流最少,文字更不考慮他們的感覺。原以爲越往南的南方人讀我有強烈北方方言的,甚至是西北方言的文字會讀不進去。沒承想馬大姐不但讀進去了,還讀出自己的感受。

  現時,還有誰有閑功夫,能仔細看完一篇文章?看完了還找作者理論理論,還大老遠送年糕鼓勵鼓勵的?

  她的話,讓我心裏很是感動,為在這華文幾乎被湮沒的地方,還有人關注自己那幾行曾經用心寫就的文字而感動,為一位南方人讀西北漢子的文字,讀懂而感動;更爲一個互不相識,通過文字卻溝通了心靈的老大姐,誠摯的語態而感動。

  今天,更為這沉甸甸的年糕感動。

  說實話,我都忘了過年,更忘了怎麽過年。家裏一點年貨都沒置辦,就準備今年悄悄地把這年蹭過去就得了。沒想到馬大姐來了,一個過去不認識不熟悉的大姐,卻給我帶來年的氣氛,老家的氣氛,親人的氣氛。

 那次她曾說,她從我的文字裏看見了她弟弟的影子,她母親的影子,以及那個年代她的影子。

  馬大姐對弟弟好像更疼愛有加,和我的對話裏,幾次提說起她的弟弟。

  我不知我哪裏像她的弟弟?但說實話,大姐把我當成她的弟弟更讓我心存感激。

  也許當年過年時節,巧手的她曾做過無數次年糕給弟弟吃,也許她的弟弟很愛吃姐姐做的年糕,也許她的弟弟已有好多年沒有吃過姐姐親手做的年糕了。

  那麽,今年過年我就吃了它,替大姐的弟弟吃了它吧。

  只是,我能惴惴說一句嗎?這年糕,實在,實在,有點多。

 

2010年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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