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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早晨(二)

作者: 法蘭克 奧康納 著 范士林 譯    人气:     日期: 2009/8/21

    平安夜,爸爸從工作地回到家裏,把生活費用交給媽媽,她站在那裏呆呆地看著這錢,臉色蒼白。

  “好了,”他急促地說,發火了,“這錢哪里不對了?”

  “哪里不對了?”她咕噥著說,“耶誕節了!”

  “怎麼,”他針鋒相對地問,手放在褲兜裏,似乎在保護裏面所剩下的一切,“你認為耶誕節我就能掙得更多嗎?”

  “我的上帝,”她困惑地咕噥著,“家裏一點蛋糕也沒有了,蠟燭,什麼也沒有!”

  “好吧,”他吼著,開始跺腳,“蠟燭要多少錢?”

  “唉,你可憐可憐我,能不能不在孩子面前這樣爭吵?你想,一年裏就這一天,我能什麼東西也不給他們嗎?”

  “你這個倒楣的,還有你那倒楣的孩子!”他語無倫次了。“難道我就得一年到頭像個奴隸一樣為花在玩具上的錢而幹活?拿去,”他加了一點,把兩個克朗[1]扔到桌子上,“都在這裏了,再也沒有了。”

  “我猜剩下的都將進入酒店老闆的腰包了。”她苦澀地說。

  後來她進城了。但是沒有帶我們去,回來時帶來了許多大包小包,其中有聖誕蠟燭。我們等爸爸回來喝茶。但是他沒有來。於是我們喝自己的茶,每人有有一塊聖誕蛋糕。然後媽咪把松尼放在椅子裏,用聖水缽當燭臺。當他點燃蠟燭時他說:“天國之光照耀我們的靈魂。”我能看出她不高興,因為爸爸沒有回來。這本應該是最年長的和最年幼的在一起的。預料我們把我們的襪子掛到床邊上,他還在外邊沒有回家。

  然後是最難熬的幾個小時。我悃極了,但又怕失去了模型火車,於是我躺了一會兒,準備等聖誕老人來的時候和他說些什麼。各種不同的語調,從輕鬆的,到嚴肅的,因為有些老先生喜歡孩子們彬彬有禮,說話得體,另一些則喜歡說話時精力充沛,當我再次背誦它們之後,我打算叫醒松尼來和我做伴。但是這小子睡得像頭死豬。時鐘敲了十一下,之後很快我聽見門閂的聲音,那是爸爸回家了。

  “喂,小姑娘,”他說,他詫異的發現媽媽還在等著他,發出一陣無意識的咯咯傻笑。“你幹嗎到這麼晚還不睡?”

  “你要吃晚飯嗎?”她短短地說了一句。

  “啊,不,不,”他回答。“我路上在丹寧家吃了一些豬頭肉(丹寧是我的叔叔)。我很喜歡那豬頭肉……..我的上帝,這麼晚了?”他驚呼,使人感到驚訝。“我要是知道這麼晚,我就會到北教堂參加午夜晚會了。我想再聽聽聖誕頌。我非常喜歡那節奏——那最為感動人的節奏。”

  於是他用假嗓哼著:

 

齊來崇拜

  萬王之王

 

爸爸非常喜愛拉丁語的節奏,尤其是當降調的時候。但是因為他沒有詞義,他把它唱成升調繼續下去。這使得媽媽很惱火

  “哎,你真倒我的胃口。”她的聲音好像是被燙著了似的,關上了房門。爸爸笑著,好像這是開了個偉大的玩笑。他用火柴點著了他的煙鬥,絲絲地抽了起來。煙鬥的紅光在門後熠熠閃爍,最後熄滅了。但是他繼續唱:

 

 我們頌揚

 慈愛臉龐

 主的榮光…….

 

 他都唱錯了,但是對我來說效果都一樣。救了我的命,免得我睡著了。

 直到黎明,我醒來的時候感到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整個房子裏一片寂靜,從腳那一頭看去,小小的臥室和半個後院漆黑一片。只是當我瞥了一眼窗子我才看到天空中落下一片銀色。我從床上跳起來去摸我的掛著的襪子,我知道最糟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睡著的時候聖誕老人已經來過了,他已經走了,帶走了整個對我的錯誤印象,因為他所留給我的一切只是幾本什麼撈什子的書,疊在一起,一支鋼筆和一支鉛筆,還有一包值兩辯士的糖果。甚至連蛇和梯子的玩具也沒有。一時我發傻了,呆著不能想像。一個有本事爬上屋頂再從煙囪裏爬下來的老朋友,我的上帝,你想想,他會更好地瞭解我嗎?

於是我開始懷疑那個狡猾的小子松尼得到了什麼。我跑到床的他那邊,摸了摸他那襪子。由於他的拼寫和諂媚,他得到的也沒有比我好多少。因為除了一包和我那差不多的糖果之外,聖誕老人也不過給了他一支氣槍,那是用一根繩子拴著的木塞當子彈的那種,在任何槍店裏只要六個辯士就能買到。

不管怎樣,事實上這總算是一支槍,而一支槍在任何一天裏,從周日到週六,總比一本書好。多荷蒂有一夥人,這夥人和來自草莓巷的孩子們開戰,因為他們要在我們的街上踢足球。這支槍對我也許會非常有用,有各種用法;若是它歸了松尼,他是不會被允許和這夥人一起玩的,哪怕他想要。

於是我靈機一動,因為在我看來,靈機直接來自天上。何不拿過這支槍,把我的書給他!松尼在團夥中毫無用處;他喜歡拼寫,而一個像他這樣認真讀書孩子可以從我那本書裏學到很多拼寫本事。因為他和我一樣沒有見到聖誕老人,他沒有見到的東西不會使他傷心。我沒有損害任何人;事實上,要是松尼知道我為他做了這樣的好事,今後他還要感謝我呢。這是我一直期盼的事情,好交易。也許,這本來就是聖誕老人的計畫,只是在我和松尼之間一時搞錯了對象。誰都會犯這樣的錯誤。於是我把書,鋼筆放進松尼的襪子裏,把氣槍放進了我的襪子,回到床上繼續睡覺。就像我說的,這幾天我的創造性可豐富了。

松尼把我叫醒,告訴我聖誕老人來過了,留給我一支槍。我裝作驚訝的樣子,並對得到一支槍表示失望,以轉移他的思路,讓他給我看他所得到的圖書,我把它拋向空中。

以我所知,這小子很容易相信一切,除了去給爸爸媽媽看他的禮物之外什麼也不會做。這卻是對我最糟糕的一刻。自從她對我的逃課的處置以後,我對媽媽不相信了,雖然我感到安慰的是相信唯一和我作對的人這會兒在北極的某個地方。這給了我一定的信心,因此松尼和我拿著我們得到的禮物沖出去大喊,“瞧,聖誕老人帶來的什麼!”

爸爸和媽媽醒了,媽媽微笑著,但是就那麼一刹那。當她看著我的時候,臉色變了。我熟悉那種眼光;我太明白了。這和我那天逃了學回家時她的眼神一模一樣,當時他說我不說實話。

“勞萊,”她輕聲說,你從哪里得到的這支槍?”

“聖誕老人放在我的襪子裏的,媽咪。”我說,試圖裝出受委屈的樣子。儘管我困惑何以她知道聖誕老人沒那麼做。“他留給我的,真的。”

“那個可憐的孩子睡覺的時候,你從他的襪子裏偷的,”她說著,聲音顫抖,滿腔憤怒。“勞萊啊,勞萊,你怎麼能這樣卑鄙?”

 “好了,好了,好了!”爸爸不以為然地說,這是耶誕節早晨。

 “啊,”她說真正激動了,“你倒說得輕巧。你認為我想讓我的兒子長大了成一個說謊和偷竊的賊嗎?”

 “嗨,什麼賊?你這女人!”他暴躁地說,“理智點,行嗎?”他生氣了,似乎誰打斷了他寬恕的心情,這也許是昨晚他的使他負疚的行為帶來的。“過來,勞萊,”他說,到床頭櫃上拿了錢,這一枚六辯士給你,另一枚給松尼,小心別丟了。”

但是我看著媽媽,看見她的眼神。我一下子哭了出來,把氣槍扔到地板上,大聲哭著跑出屋子,街上住著的人們都還沒有醒。我跑上房後的巷子裏,摔到在潮濕的草地裏。

我一切都明白了,我幾乎不能承受,並不存在聖誕老人,就如多荷蒂說的,僅僅是媽媽把家用剩餘的零錢集中起來;而爸爸是一個卑微而普通的酒鬼,這使得她一直寄希望於我將來能改變她悲慘的生活。同時我知道她的眼神是一種恐懼:我將會和爸爸一樣成為一個卑微而普通的酒鬼。

[1]克朗 舊時英國貨幣,值五個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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