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六 结婚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甄妮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成都，在四川环球出版社任编辑。当年，徐安杰也研究生毕业，为跟随甄妮，他申请到四川大学任教的职位。到成都后，徐安杰直接住在了甄妮的父母家里。甄妮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对于徐安杰他们并不反感。徐安杰为讨得甄妮父母的欢心，对甄妮百依百顺，对待甄妮的父母也是相当得体和尊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半年后，甄妮的父母在成都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徐安杰的父母是浙江水乡老实厚道的农民，对徐安杰作为甄妮家的上门女婿并没有太多的怨言，相反对于徐安杰能娶上甄妮这个知识分子家庭出生的大家闺秀却是相当地满意。

方卉和康世民大学毕业以后，都留在北京工作。方卉分配到北京外贸局，康世民分配到国家计划委员会。大学期间四年的恋爱关系奠定了他们俩坚实的爱情基础，大学一毕业，康世民和方卉就去领了结婚证。

康世民和方卉在北京的婚礼很简单。领结婚证的当天，他们邀请了留在北京工作的几个大学同学在餐厅吃了顿饭，权当婚礼。

相比较同龄人，康世民十分幸运，在国家计划委员会工作期间，他就参与了国家部署开放珠江三角洲经济特区的计划。在方案调研期间，康世民作为国家机关人员，多次前往深圳以及珠江三角洲考察。南方浓厚的商业气息和给人提供的发展空间激发了康世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在一次开发发展论坛会议上，康世民认识了一位香港地产发展商。这位地产商在香港颇具实力，也深得中国政府的认可，他看好深圳的地产行业，同时意识到中国政府1997年回收香港管制权之后，深圳地价将与日俱增，深圳将成为香港和澳门同胞首选的地产开发城市。他和康世民一见如故，两人相谈甚欢。这位香港开发商委婉地试探康世民是否愿意为他负责深圳的地产开发项目。康世民也知道，这位香港商人看上的是他在政府工作的背景。他向香港商人开出了一个高价，那位商人居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提出的要求。就这样，康世民在国家计划委员会工作一年后提出辞职，去了深圳，就任香港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

方卉则一个人留在北京。康世民离开北京不久，方卉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怀孕了， 你不在北京， 我想去把孩子打掉。”方卉不想自己一个人承担孕育孩子的责任。

“不行，孩子必须要，你把你妈妈接到北京陪伴你。”康世民态度坚决，方卉知道康世民一直想要小孩，可是结婚一年来一直没有，康世民刚刚离开，方卉却怀孕了。“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方卉十分犹豫，“你要这个孩子，你就回北京。”

方卉试着劝说丈夫放弃深圳的工作回到北京，可是康世民认为他刚刚去深圳，不可能为了家庭和孩子而放弃刚起步的事业。

“我现在回北京不现实，工作才起步，我怎么能甩手不管呢？”

方卉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你把孩子生下来， 给我一两年在深圳发展的空间，到时候我再回到北京也不迟。”康世民理解方卉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独自生活在北京的方卉，下班后喜欢溜达在北京的夜色中，去赶一场世界级的音乐盛会，或者来到北京人艺剧场观看一场高水平的代表中国艺术界水准的话剧，或者参加一场时装秀，反正一个人，就到处多走走，权当给肚子里的孩子上胎教，也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一些艺术和文化方面的享受，从艺术中体会生活。可是每每当她步出剧场，看到成双出对的情人时，不时地会感觉到失落和孤单。

虽然方卉的父母来到北京陪伴她，康世民也会抽空回到北京，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康世民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方卉也渐渐地感觉到丈夫在一点点地发生变化，这些变化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生下孩子后，康世民并没有像当初所说的回到北京。方卉明白，长期这样下去，她将会失去自己的丈夫和婚姻。为了孩子，她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