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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鄉村(童年回憶之二)

作者: 傅金枝    人气: 3889    日期: 2014/10/26


我的老家在河北省交河縣,位於河北中部,那裡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我的村莊傅莊在交河城東南,距縣城5裡。不過現在交河縣已改名“泊頭市”了,市政府也遷到泊頭去了。泊頭自古就是水路碼頭,故大運河水路暢通時曾繁華一時,後來津浦鐵路也在此設站。不過我還是感覺著“交河”的名字更親切,覺著那才是我的老家。
我老家的人把“交河”說成“jiao huo(交火)”,並且“交”發音重,而“火”僅是輕輕一帶。把“泊頭”說成“bao tou(包頭)”,也是第一個音重讀,而“頭”字只輕輕一帶就好了。這樣就與內蒙古的“包頭”重名了,不過當地人自有妙計,把自己的“泊頭”叫成“包頭”,而將內蒙的“包頭”改叫“西包頭”,就把問題解決了。當地人發音的習慣是把地名中的第一個字重讀而第二個字輕讀,交河北面的獻縣,西北的武強,西南的武夷,南面的阜城,東南的東光,東北的南皮,發音都遵循這個模式。
當地人都說自己祖上是從山西洪洞大槐樹底下遷過來的。我的這句話中有個“都”字,可能有點武斷,可我也一定要堅持有這個“都”。因為我們當地附近村莊所有的人,後來我上了中學見到的我們縣及附近縣的人,及至後來我進了南開大學見到的河北平原及山東、河南一些地方的人,也都說自己祖上是從山西洪洞大槐樹遷來的。遷徙的時間是在明初的洪武、永樂年間,當時河北平原連山東、河南的一些地方已是荒無人煙,這都是元朝以及元末明初的戰亂造成的。當年明朝當局在汾河兩岸人口稠密的地方強行將大量的人口遷移到幾近荒蕪的華北平原。被遷移的人先是被驅趕到洪洞大槐樹下集中,然後造冊並被分配到各地。男女老少被繩索捆著雙手,並且連成一長串,被押解著離開他們的故土。人們哭天喊地,一步一回頭,被強行地安置到各地繁衍、生息。因此也就有了河北、山東、河南許多地方後來的大量人口,包括我。也留下了“我的祖先在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的傳言。
我出生在壬午(1942)年的臘月初四,可按陽曆這已經是1943年的1月9日了,後來的戶口本又陰差陽錯地搞成1月8日了。於是後來凡在非正式的場合說起我的年齡我都說是1942年,屬馬,而正式填表時都填1943年1月8日。我智力水平一般,也不早熟,所以只對我4-5歲之後的事情才有些模糊的記憶,而在此之前的事情就全然沒有印象了。我的回憶也就大約以47、48年為界,如果論及在此之前的事,例如說到祖上移民的事,那就是從父輩哪裡聽到的,或者是從書本上得來的了。
就在這一望無際的河北大平原上,星羅棋布地坐落著無數的村莊,我的老家傅莊就是其中的一個。村上有80餘戶人家,傅姓最多,大約60餘戶,因此村莊的名字叫傅莊。此外有張姓十餘戶,李姓7-8戶,韓姓2戶,王姓一戶。後來又有本村的姑娘招來外姓的夫婿來此居住,所以姓氏又多了,不過這是我離開老家以後的事。
各個村莊之間相距不遠,大約1-2里或2-3裡。並且各村的大小也相差不多,小的100戶以下,像我們傅莊,100多戶算是中等規模,300戶以上就算是大村了。從傅莊向東一里是順橋,此村莊的河上架有一座橋樑名“順橋”,此村也就以僑為名了,此村有王姓和蘇姓,全村也就70-80戶人家。從傅莊向西一里是王姓的軍王莊,再向西是任姓的任家樓,兩個村連在一起,解放後將兩村合併成一個行政村重新起名叫“新合村”,兩村合併後大概也就100多戶。再往西2里南孟莊,差不多都是孟姓,共有大約200多戶人家。一個時期以來,南孟莊都是周圍共十幾個村莊的中心,村中有一個“高小”,即“完全小學”,我也曾在此上學兩年。從我們傅莊向北隔著一條河一里半是三里莊,這是一個比較大的村莊,以郭姓和及姓人居多,大約有300多戶人家。這個村之所以叫三里莊,是因為距交河縣城三里。從傅莊向東北5裡是八里莊,這是一個很大的村莊,按姓氏分為及、崔、劉、王、康五趟街,當地有“及、崔、劉、王、康,一溜八里莊”的稱謂。實際上是連在一起的五個自然村,其中的劉家街就比我們傅莊還大許多。因村莊太大,解放後被劃成兩個自然村,及、崔為“南八里莊”,劉、王、康為“北八里莊”。我的母親就是八里莊劉家街上的姑娘,我也曾長期住在老娘(即外婆)家。有了這層血緣關係,說起八里莊,我也就感到格外的親切了。
從我們傅莊向東南2裡是劉莊,該村已不屬交河縣而是屬於阜城縣的村莊了。而按地區劃分,阜城縣屬於衡水地區,而交河縣屬於滄州地區。所以交河縣與阜城縣之間的界限,也就是滄州地區與衡水地區的界限就在我們村和劉莊之間劃過。而實際上兩個村的土地都犬牙交錯,之間什麼界限也沒有。
村與村之間都有大路相通。所謂大路,就是能夠通行馬車的道路。那時的馬車的輪子都是都是木製的,必須承載很重的重量,木質要好,製作也必須有很高的技藝水平。車軸與車輪之間的軸承,摩擦力要小,壽命要長,這要很特殊的結構,運輸過程中還要不停地加潤滑油以減少摩擦。通行馬車的大路,經常年的碾壓,路上有兩道深深的車轍,而兩條車轍的中間,又由於馬或騾、或驢、或牛長期地踩踏,也是低下去的。這種特殊形狀的道路,是深深地刻在筆者的腦海中的。如今的電影,時常出現古時馬車的鏡頭,馬車倒是很像,可一看那路,卻是一點也不像。
村與村之間經常往來,基本上也沒有什麼爭執。最主要的往來是男女長成後的婚配。那時人們還囿於同姓之間不能通婚的舊規,婚配的對象須到別的村莊去尋找。長此以來,村與村之間就有了很多的親戚關係。如果村與村之間或者不同村的村民之間有了糾紛,便會有說事的人出來說話,其中最有分量最有說服力的一句話就是“我們兩村之間親戚里道的,有什麼可說的”,這一句話,就把事態給平息了。
2014年10月15日於奧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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