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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鄉味

作者: 大朝    人气: 3104    日期: 2014/8/11



        那只是一種極普通的家鄉素菜,"乾粉豆腐熬白菜",可那清新的口味卻讓人難以忘卻。不論在哪,只要一吃熬菜,心裡就會把眼前的那碗菜和家鄉熬菜比較一番,以定取捨。
        家鄉熬菜的口味之所以那麼讓人醉心,是因為那口味在我心裡的"神聖"位置,是在特定的時期、特定的地點、特定的條件下,一瞬間被舌尖的味蕾固化下來的 ,而變為永久的。那年我九歲。
58年,一個火熱的時代。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三面紅旗,激蕩著每個人的心。我和姐姐、妹妹隨母親響應號召,報效祖國,支援農業回到祖籍,經歷了那段熱火朝天的農村生活。
        回鄉不久,村裡便開始辦公共食堂。各家的糧食一粒不剩的統統上繳小隊食堂,各戶的鍋也被扒掉煉了鋼鐵,炒菜的鐵勺也逃脫不了進高爐的命運,人們徹底斷了自家吃飯的念想。個別擁有兩口鍋的人家,偷藏一口,以備後用。結果弄巧成拙,被告發,在小隊批鬥會上足足過了一把"壞分子"的癮。
        剛成立的公共食堂,伙食"很好"。天天白麵饅頭,頓頓大鍋炒菜,就是味道一般了一點。才信了"人多沒好飯,雞多不下蛋"的俗語,雖然如此,但可一飽,足矣。那時,食堂飯票以公社為單位,可以跨村、跨隊使用,很是方便。
        七給村在我們光燦村西邊,不到半裡地。村裡有一個四十郎當歲的廚師,做一手好菜。每天,朝陽初升時,他的炒勺已在手裡上下翻飛,與炒鍋奏出優美的節奏。他炒菜熗鍋的香氣,時常隨風飄到我們村的上空,引得不少人跑過去,看他的即興表演,也不忘順便買個菜,解解饞。
         食堂裡的飯菜少滋沒味,母親有時也讓我到七給去買菜,換換口味。每到這時,我都高興異常,提上送飯用的四耳瓷罐,一路小跑。
         做菜的鍋臺就搭在七給村邊,一領席棚覆蓋其上。這樣做就是為了方便鄰村顧客。如果趕上一鍋菜賣沒了,你就有幸觀賞一遍廚師做菜的全過程。那廚師是個“人來瘋”1,一到這時,他像上了發條一樣,動作敏捷、麻利,做起菜來環環相扣。熱鍋溫油熗炒蔥花;然後,放入白菜翻炒半分鐘,放鹽繼續翻炒至半熟;將泡好的紅薯寬粉入鍋,加水漫過,大火熬制;待白菜粉條八分熟,倒入備好的嫩炸豆腐塊,文火煨制兩三分鐘;放入適量醬油、醋;勾芡汁;點明油提味,一鍋風味別致的大鍋熬菜就呈現在大家面前。誰能料到,這一切的完成也就在十幾分鐘之間。細細品味,猶如觀賞一場獨舞那樣過癮。
         當時,那熬菜五毛錢一罐,可盛五大碗。吃起來,煨過湯的嫩炸豆腐香潤可口,紅薯寬粉勁道滑爽,吃口白菜綿軟入味,特別是那湯,鹹、酸、香適中,允一口沁人心肺。其實,那熬菜我也就吃過幾次。雖然,一罐熬菜只有五毛錢,可那時在食堂能省出五毛錢飯票,並非易事。正因為吃的次數少,也才銘心刻骨。
          八十年代,很多著名的飯店都做這個菜,名曰"河北大鍋菜"或"大鍋熬菜",其中一些飯店還將此菜列為招牌菜或特色菜,很受顧客歡迎。我也去很多飯店品嘗過,但從來沒有吃出原來那可心的味道。我經常納悶,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終於悟出,不是廚師手藝低了,也不是我的口味高了,而是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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