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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莊 閒 話(小説)

作者: 大衛王    人气:     日期: 2012/5/2


    錢太爺有錢了移民了拽起來了,在番國奧市又建了個新未莊。

    新未莊東頭原來土穀祠位置錢太爺入鄉隨俗蓋了商鋪,趙秀才租來開間“西來”咖啡屋,平日裏未莊一撥閒雜人等小ABDQ王胡就成了這裡常客。

一杯咖啡在手,大夥閒談甚歡。

    這幾天電視連續劇熱播《華夏風雲錄》,一時間未莊街靜巷空,未莊的老少爺們兒吃完飯就打開電腦搜羅資訊,三三兩兩再到“西來” 咖啡舘裏海吹神聊。

    Q今兒個收工晚了,舂完米沒趕上聯播,到這兒伸頭一看裏邊竟滿滿登登。

    緊靠門的長凳叫王胡佔了。

    戴眼鏡絡腮鬍子刮得下巴烏青的王胡一屁股搭在未莊人叫‘長凳’城裏人叫‘條凳’國外人叫‘笨吃’的凳子上在那裏神侃:“……只見那王督統衣冠不整狼狽不堪,川道上一路狂奔,成都府衙不進,青城觀不進,武侯祠不進,打馬一溜煙跑進了美利堅合衆國駐成都縂領館……”

    現如今新未莊人趕上了新時代,任是個人都中英文貫通,最不濟也是個秀才。所以趙秀才出國開店守攤,還不及在洋老闆那裏打工的王胡小D之流風雅瀟灑。

    王胡出國早見多識廣,破鑼嗓子依舊:“這王督統非等閒人物,把縂升標縂,標縂又升縂兵最後官至副督統級領導幹部,單靠 “唱紅打黑”這一出戯便成了這幕大戲的主角兒……”

    Q嘴一撇:乖乖啷得當!這老掉牙的新聞也敢拿出來在這裡炫耀,也不怕人笑話!

    “……包圍美領館的黃巡撫策馬趕到,指揮了火器營、健銳營一標人馬,就和京城趕至的欽天府禦史副督都掐起來了……”

    好嘛!這邊靠窗的小D也拉開了場子,公鴨著嗓子被一撥擠戳的腦袋簇擁著。

    敢情大夥把咖啡舘當成了説書館了!

    眾人有說的有聼的,說得人精神抖擻口沫橫飛;聼得人搖頭晃腦如醉如癡。

    Q擠人堆裏這邊逮一耳朵,那邊逮一耳朵。

    “……再接著事情更讓人摸不著頭腦啦,王督統的頂頭上司搏西王爺沒事人似的啜著牙花子在雲南平西王爺吳三桂的後花園昆明池裏頭喂野鴨子……”

    A嚷道:“不對吧,聽説喂的是海鷗……”

    “什麽眼神兒,那明明是野鴨子……”小D不屑。

    圈外有人急忙搭問:“別管是啥啦,這搏西王爺唱得哪出啊?”

        “空城計!絕對是空城計!”小B介面:“我知道空城計裏諸葛孔明別的不行,空城計唱得倍兒棒!瞧他這德行,儘管屁股後頭冒煙了,還要裝出一臉的不在乎,其實心裏打著小鼓,腿肚子轉筋也説不定。”

    ABD王胡皆是未莊末流人物,現如今也都關心起國家大事了,可見時代巨變的厲害。

    Q不忿:媽媽的!接下來不就是禦審反叛賊子引出了幕後主賊‘西南道統總督驃騎大將軍搏西王’落馬嗎?

    後來呢?後續情況發展究竟如何?

    這,才是阿Q最關心的。

    雖説是朝廷大事,未莊人移了民,大多重認了宗成了番囯子民,按説不應該操這份子閒心。誰知人就是賤!遷徙的越遠骨子裏的老舊觀念越加難改,老祖宗還是老祖宗,人人背在背上供在心尖兒。朝廷一有風吹草動,新未莊這頭大夥便腳跟不穩。唉!一筆劃拉不出倆‘未’來,牽著骨頭連著筋,新老未莊心貼心啊!

現如今又是個互聯網時代,趕不上老前兒皇上一道旨意就掐滅了所有訊息通道,時事進步的敲一下手指頭就將天下旮角的資訊看得是明明白白。

    偏偏老未莊傳統保持的有模有樣,大內當家的全將什麽都遮蓋的嚴嚴實實,大夥明面上得到的資訊向來是‘領導很忙,形勢很好,國外很亂’。

    而這大好一片的形勢下總是暗潮湧動。每每外邊都看見起了風甚至翻了浪,可風傳好久的東西不到最後關頭就不會在皇家塘報上得到肯定,大夥反不信小道資訊都不行了。

    這下也給王胡小D等人鍛煉口才的機會,一有不同資訊就搶著在西來咖啡館裏擺譜,漸漸還成了氣候。

    最近朝廷裏頭大事頻發,世界跟著震動,新未莊老少自是難得安寧,今天的話題就格外引人注目。

   “……王督統被副督禦史解押至京城後,擒住搏西王,終于刹了左拐的車。可這搏西王的確是個人物,唱紅打黑居然割據出一方天地,這等人物不除,文革只怕又要重來……”

    一提文革,未莊人就抽著牙根疼。大夥又想起了當年辛亥革命時假洋鬼子們革掉了靜修庵裏‘皇帝萬歲,萬萬嵗’的龍牌後,土穀祠、靜修庵裏僅剩下的幾尊神像後來也不得安寧,幾十年過去又被高呼‘皇帝萬歲!萬萬嵗!’的紅衛兵小將再次打翻在地砸成一片廢墟。

    而老未莊這片廢墟,據説現今又重修了靜修庵,重塑了神像,香火挺旺,常有高官來此磕頭,歷史走一圈又回來啦。

    因此看來,這兒就是個產皇帝的地兒,革命了是皇帝,不革命還是皇帝,誰坐龍庭也只是個折騰。

    被革命搞得昏頭脹腦灰頭土腦沒頭沒腦的大家夥一聽‘革命’就頭大,這囘一聼説老未莊左拐的車輪子生給刹住了,都由不得松了口氣。

    這邊廂王胡言罷,那邊廂小D介面:“……據說這搏西王驍勇的緊,被擒了還一巴掌朝審訊他的刑部堂官臉上揮去,就聼的……”

    D高挽袖頭,不知打哪裏掏出塊烏木板子在這緊要關頭“啪”拍在桌面上。

    正自揣摩尋個落座的地方,阿Q就聼著耳旁“啪”一聲脆響,登時脖子一縮腦門一盆糨糊,大聲嚷道:怎麽?京城裏打槍了,誰跟誰呀?

    衆人一聼說槍響,人人頓現驚慌之色,待弄明白看清楚了是小D故作聲勢,不由齊齊罵道:“媽媽的……”

    Q卻思索:難不成這小D是翻墻撬瓦的高手,互聯網裏駭客了一把,連    這等密聞也抖摟出來?要知道龍城裏可是雲墻高壘啊。

    這時見大夥全被自己話語罩住,小D更加得意。

            “……我得到正道資訊,搏西王已經被雙規起來啦!對外公佈的案子牽扯出謀殺英商海伍德等一系列大案要案命案。人算不如天算那,博大人這囘算栽大了啊……”

    “雙規個吊!明明是雙停麼……”

    王胡見小D勢大罵將起來:“你懂不懂?搏西王爺要是沒把王督統逼跑到美國人懷抱,最不濟京城人代會時一言不發,死豬不怕開水燙,誰說他有罪?誰敢說他有罪?他以後上位了成了那啥‘博天王’,他是啥?他有啥?誰敢說他啥?你說!”

    王胡咄咄逼人手指著阿Q

    “……我,我,啥也沒說……”阿Q縮了脖子。

    “據我分析”看到大夥眼光被他吸引,王胡越說越來勁兒:“這案情官方只説是博穀妃和海伍德倆人分贓不勻起了內訌才不得已殺人滅口,一刀除之後快……”

    “胡説嘛,博穀妃個女子咋掄得動刀片子?……”小D媳婦見小D風頭被王胡一把搶去,忙一旁幫腔。

    “啥刀子痧?都啥子年代嘍,還這麽蠻?一包毒藥就解決問題嘛……”王胡婆娘更是不甘丈夫落敗,也一口四川話幫腔。

    “聽説這包毒藥還是西府鹽道通判夏書記提供的,動手的是張內勤……”有人悄聲說著轉移了話題。

    “嘛內勤?你長腦子了吧?”

    王胡一看大夥不看他了,一著急,話音從天津衞兜到開封府,又再繞到了北京城。

“內勤走是大秘!秘書沒手令,介誰敢在博西王爺地盤上撒野?真正消息據説海伍德和博穀妃早有一腿,海伍德經常摸摸博穀妃後腚,結果這次摸腚時讓情場老手搏西王看見,王爺遂大怒吔。介小兔崽子敢拿頂綠帽子在我太歲頭上撒尿玩?和我玩你還嫩點!儘管你是個洋毛雜碎,老子豁出來常委不進縂書記不當也要為咱中國人民爭口氣!於是古有平西王一怒為紅顏,今有搏西王衝冠為綠帽,直接導致海伍德小命嗚呼,終釀成了外交大事兒……” 

    王胡手舞足蹈,邊說腦門上銅錢大的疤瘌竟亮了起來。

    “王胡説得靠譜,我們老祖宗歷來重視外交痧,外交無小事嘛,更何況是洋大人命囉!儘管此前搏西王搏上位曾搏出過人命,可搏西王爺這次不小心搏大了嗦,若是前次死幾個小老百姓還不是瓜兒子捏死個螞爺子(螞蟻)?”

    王胡婆娘急忙敲著邊鼓。  

    ……

    “哎哎哎!我說大夥,悠著點,千萬悠著點,萬不敢說冒了泡,小店還要開門……”

    店東趙秀才膽小自律,趕忙攔住大夥話頭,指指墻上一紙條:“莫談國事!”

    “啊喲喲,都啥子年代?你還搞這玩意兒痧?”王胡婆娘上去大咧咧將趙秀才剛寫好貼上牆的紙條兒撕了下來。

    “不是,我這買賣不得靠……”

    “靠啥子?靠朝廷?朝廷給你幾多銀子痧?”

    “好,好男不和女鬥,我惹不起你,得了,我,我怕你了不中?”

“哎,哎,打住!全給我打住嘍,我看誰再説一句!”

    大夥一聼這話好大口氣!都民主社會了,都公民了,乍還有這樣説話的?!

    可一看來者,卻沒人發聲了。

    原來説話的是新未莊族長錢太爺。

    “國家大事也是汝等人物插嘴置喙的?這裡頭水深的很知道不?嗯!”錢太爺點著拐杖,嘭嘭嘭衆人心頭一緊。

    在未莊錢太爺可是個人物,雖不能說一言九鼎,七、八鼎縂還是有的,有錢有勢有關係,據説親戚裏還有管著戶籍的京城高官。

    大夥明白著呐,雖然出國了移民了山高皇帝遠了,可根還紮在老未莊,房產還在老未莊名下,退休銀兩不多也得回去領去。現如今誰也不想被多了句嘴給剝奪了衣錦還鄉的榮耀,那損失可就大了去了!

    一見錢太爺出面,衆人紛紛散了。

    人堆裏王胡婆娘被王胡捅捅胳膊醒過神來,趕忙把手中漿糊未乾的紙條重又貼上墻去。

    “莫談國事……”阿Q正自嘟囔,突然耳朵被人拽住。

    Q以爲又是被哪個強者拉去撞墻,拼命掙紮時屁股卻挨一腳:“慫貨,跑來快活也不叫上我!”

    一聼聲兒,阿Q知道是老婆吳媽。

    吳媽當年下鄉陝西,做過延安村婦女隊長,隨阿Q出國,不改當年口語,見一眾被錢太爺唬住,便拿阿Q撒氣:“瞅你個慫樣子!沒出國慫樣出國了還是這慫樣!一輩子都改不了的慫樣子!快去,給老娘叫一杯咖啡!”

    吳媽口吐蓮花,一連四個‘慫’字罩在衆人頭上,眾人心說從上到下大夥都慫,又不我一個!

    這一想,眾皆安然。

    Q忙讓吳媽先去找座兒,他走到前臺,從兜裏摸出幾枚銅子兒隨手一丟,銅子竟相飛旋,聲音好聽的很。

    趙秀才一直等這幾枚銅子叮叮噹噹在這張碩大鋥亮的瑞木錢臺上旋轉到搖搖晃晃時,才猛一出手,按住了這幾枚銅角兒,轉頭唱道。

    “西來也,開來也,阿Q的銀子來了也,兩杯‘卡佈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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