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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造假

作者: 南太井蛙    人气:     日期: 2010/9/1


   潮流興造假,在假藥、假酒、假文憑、假証、假發票之外,居然還有假官。最近所謂「打工皇帝」唐駿,被揭學歷造假,可能是到目前為止最具轟動效應的一例。

  談起造假,許多人包括我自己都深痛惡絕。最近在寫一些怀舊文章之際,不得不重拾往昔的記憶,竟然發現當年的自己,也是個「造假」的行家。且記將下來,希望能夠通過這些底層人物的掙扎与犯險,反照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光怪陸離的社會埸景

  在票証時代,有了人民幣還必須憑票購物,當時民間不具備制造偽幣的科技人材,但對糧票、肉票、副食品票等印刷粗劣的票証,仿造的人就很多了。記得當年在清晨三點跑到菜市場輪候買配給的魚或肉類,苦候四、五小時後,才買到一份魚。賣魚佬會在你的副食品購物証蓋一個小紅戳子,能抹去它而不被別人發覺,意味著一家人的飯桌上起碼多了幾頓葷腥。一般市民便用雙氧水去洗掉副食品購物証的小紅戳子,買過了再去買。其動機無非就是想買多幾斤肉或油,讓家人吃多幾碗米飯而已。在當時要被發現了,攤上一個「擾亂破壞社會主義經濟」的罪名,量刑會很重,要送青海勞改,甚至會被槍斃。 

  由於每天乘「人民汽車」上班,要化四元人民幣購買一張郵票般大小的套色印制月票,貼在有本人照片的月票証上。顏色与圖案月月不同,上面還有圖釘大小的人汽公司印章,「廣州市人民汽車公司月票章」幾個字,小得幾乎要用放大鏡才可辨認。我用一支「小白雲,毛筆和一盒廣告顏料,畫出了与原裝月票幾可亂真的仿製品來。在寫月票公章的小字時,我把毛筆修剪成只剩數根羊毫,硬是寫出了那細如髮絲的幾個小字,還是工整的仿宋體。

  說它「幾可亂真」,是因為一次下車時,出示自已畫的月票,竟被售票員叫停,收去我放月票的皮夾子,當時我又緊張又擔心,打算一旦事情敗露拔腿便逃,但一想皮夾子里有工作証,只好聽天由命,并隨時准備拔開兩條長腿逃走。只見那售票員從皮夾子里拿出我畫的那張月票,叮囑我回去把月票貼好在証上別弄丟了,就讓我走了。

  能省下四元,相當於工資的十分之一,在當年不是個小數目。一些好友見我畫的「月票」好使,紛紛來求「票」,我是來者不拒,他們亦都很會做人,通常付我一元作潤筆費。我用畫筆掙錢,是從這時開始的。

  畫月票畫出名了,就有人來找我仿造糧票,制作全國糧票的電版,然後印假糧票,我一口回絕,那人找了個街道美術社的美工畫糧票,事情終於敗露,那制版的美工被判入獄十五年。

  除了找我畫糧票,還有人找我畫球票,遇上國際比賽,連省隊教練也只分得四張票,所以他也來找我幫忙畫票。他先送來體育館的球票一張作樣品,由我開始摹畫。體委設計的球票一律用廣州體育館作版畫風格的背景圖案,只是每場用色不同,球票還有票根,用機器打了一列小孔方便撕開。

  按球票尺寸大小裁開紙張,調準顏色,然後繪制體育館圖案,這都容易,難就難在那一列小孔。後來讓我想出一個方法,用削尖的鉛筆,找一塊床板的縫隙,把票平鋪在上面,用筆尖戳出一列小洞來,同機器打出了的一模一樣。

  教練就坐在我床鋪上,欣賞我一絲不苟地描畫球票,同時向我介紹今晚對南斯拉夫隊比賽雙方的陣容,令他耿耿於怀的是沒能把我留在省隊,「要不今晚上場的二中鋒非你莫屬」教練不無遺憾地說。

  用幾管簡陋的馬頭牌水彩顏料和一支筆,在黯淡的燈光下,仿畫出一張逼真的球票,并非容易的事情。須要定力、耐心和眼力,有時在一張又一張的描畫過程,天很快就黑了。教練悄悄去買了兩隻酥皮麵包給我,看我就著殘破的搪瓷盅唱涼水送麵包,環顧滿佈塵埃的宿舍,坐在破板床上的他動情地細聲說﹕「不要灰心!男人只要有志氣有才華,一定會有出頭之日。」

  我正屏息在描畫票子上廣東省體委的公章,所以沒回答他。心想先把這幾張球票畫好了再說,其實我真想使出平生本領,為自己畫一張「通行証」,能夠用它闖過羅湖橋,為自己爭自由。

  在偷越國境之前,我在油印蠟紙上刻了一個公章,為自己造了一張逼真的單位証明,并用它買到了去惠州的長途車票。可惜那些翻山越岭十五天,還被抓了回來。

  上世紀七十年代未申請出國,只憑一紙目的國移民局的入境許可信就可以申領護照。通過親友活動,中太平洋瑙魯國移民部長發了這樣一封信給我,和我一起偷渡的難友小華,見我有了這封信,羨慕得不得了,他很想申領一本護照,然後托海外朋友幫忙辦出國手續。

  當時讓我想出一條妙計,我用白紙封住入境許可信的所有文字部份,只露出信箋藍色英文題頭「瑙魯共和國移民部」,然後到全廣州唯一有彩色影印的科學院去影印,這樣我們便有了空白的「瑙魯共和國移民部」專用信箋,連文字旁邊精緻的國徽都清晰無比,不愧是科研單位,印文件的設備均屬一流。

  從床底下拉出父親的英文打字機,照著移民部長發給我的信,一字一句打上去,只換上小華的出生日期与姓名。至於移民部的公章,又要勞駕我故伎重施,用油印腊紙在鋼版上仿刻,再用藍色油墨小心翼翼印在信箋上,然後由我手握一管金星自來水筆,摹仿部長先生八爪章魚形狀的簽名,代署了這封改變小華一生命運的信件。

  他含淚捧著油墨末乾的信,向我保証為了不連累我,一定等我順利離境後才使用它去申領護照。我離開中國後,小華果然用這封信申領到護照,托我在智利的摯友替他在護照上蓋了入境許可的大印,終於走出國門到了智利,在那里憑著我倆的師傅本煥大師傳授的一套八仙大極拳,開班授徒,曾受聘智利軍方訓練官兵習武。小華自學過中醫,會針灸,便開了一間「東方學院」謀生,還与一位美麗的智利姑娘結合,生了兩個黑髮但藍眼高鼻的孩子。

  据說一直沒有人敢踢他的館,可能是他上過電視,把身高體壯的軍人,一掌推了五、六米,証明本煥大師的高徒,決不是花拳繡腿。

  和當今一些造假牟取暴利、甚至傷天害理坑人相比,那時我們「造假」自救与救人,的確不能相提并論。現在提起這些往事,不能不感慨萬分,在當年如此匱乏落後的條件下造假,的確須要不比尋常的勇氣、智慧与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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