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     国

        一刻也不曾停止挑战命运的性格，注定了她要去飘泊。（张蒙蒙同意我用“飘泊”这两个字）从电视上看到新西兰的专题报道，她的心一下子被抓住了：那里也有湛蓝的天，也有大海，更有成群的牛羊。

        2002年她和先生、儿子举家移民来到新西兰。

        我还是问她同样的问题：什么原因使她作出这个决定。她说，开始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个理由，或许就是这里的蓝天白云，唤起了她心底的共鸣。等来到这里，脚踏在这岛国绿荫荫的土地上的时候，心里更真切感受到那激荡自己心扉的冲撞。这冲撞来自那浑圆的大自然，来自那遍地盛开的五彩花妍、满眼满目的绿树丛荫，来自那海边闪烁着阳光的砂砾贝壳。

        “或许，还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在召唤着。”她的眼睛凝视着窗外的花园，仿佛越过了那些树和草，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经过两年的寻觅，找到这是种什么样的力量吗？”

        “或许找到了，或许没有。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她把中华文化艺术的种子播撒在这块土地上，这些种子在风雨里发了芽，扎下了根。她说这里将是她一生飘流的终点。

        “当时从内蒙去海南，没有把那里作为终点吗？”我想活跃一下气氛，问了一个不甚合时宜的问题。问完就觉着不礼貌，但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向她道歉。

        张蒙蒙宽厚地笑了笑：“没有，我没有把海南当作终点。人生只能有一个终点，那就是找到了归宿。当时没有一种归宿感，而现在在这里有了。”

        她创建了中国文化艺术学校，以此为平台， 通过教学、演出把中国歌唱艺术向四处传播。凡是演出邀请，无论社团大小，无论有无报酬，她都欣然应允前往。她的歌声不仅出现在当地大型的圣诞、节日演出中飘扬，养老院、社团集会里也到处闪现着她的身影。两年不到的时间，她参加或主持了几十场演出，张蒙蒙这个名字已经越来越多地为人所知。听过她的歌的人们都说，什么歌经过她的演绎，都很传情。看来张蒙蒙歌声之外还有功夫，她喜欢说一个字：爱。她说她一生中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她要用一份大爱去回报人们，回报社会。

         3月27日，张蒙蒙将在奥克兰举办个人演唱会。这恐怕在旅居新西兰的中国艺术家中还是头一个。

        “那么，以后您就打算以歌唱作为在这里的事业吗？”我的潜台词是，这里的华人演出市场并不大。有中国国内的专业团体来新西兰演出，其中不乏国内很有名的演员，票也只卖七、八元一张，剧场都还坐不满。如果在这里创建一个文艺实体，恐怕发展空间不大。

        张蒙蒙笑了：“我明白你 的意思。严格说，艺术还是我的事业，那是我的生 命的一部分。如果艺术能够自立，当然是好事。但我的打算，恐怕艺术还只是搭个台，真正唱的还是经贸那出戏。”

        看来张蒙蒙明白着呢。不奇怪，她有在国内演唱、经商历练的双重经历。

    至于如何“艺术搭台、经贸唱戏”，恐怕是另一篇报告文学的故事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