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的女人

作者: 溪　贝    人气:    

记得女儿初生时，体重只有四磅半，啼哭声就像小猫一般；如今，她已会跑会跳，会说会唱，俨然一副大孩子的模样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为人母，已两载有余。

自作母亲后，不知从何时起，记忆力就像布满网眼的筛子，总是记起这样，忘了那样，仿佛掉了半个脑袋似的。比如说，我记得要多带几块尿片上路的，临出门，又想起替女儿取帽子，就把尿片落桌子上了。这样的事，比比皆是。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当年母亲喊我们四个孩子中任何一个，总是要将其他三人都点到，最后终于叫对名字。

如果说记忆缺失是作母亲的一个通病，它是基于忘我的一种美丽的缺陷。

人们常说，女人一生有三个重大的分水岭：恋爱，结婚，生子。从恋爱到结婚，基本上还是在两人的世界里打转转，到了生子，从两人世界迈步到三人世界，那就是一种质的飞跃了。如果你在婚前，是家中的长女，这样的震动感也许不会很强烈，因为你已经通过照顾弟弟妹妹体验到一种准母亲的感觉。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从小到大一直是家里人宠爱的对象，虽然我们家并不富裕，但是穷人也有穷人娇惯孩子的方法。

为人母，就意味着要从月亮变成卫星。

原以为，伴随着这种变化会有一种失落感的，结果却恰恰相反。原来，造物主早已做好安排，让以自我为中心的女孩变成无私的母亲。首先，是通过十月怀胎这么一个相对漫长的妊娠过程，给你充分的时间，让你熟悉将来要保护的对象，与之建立不可分割的感情；再者，通过分娩的痛苦，让你百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产物”。

记得在怀女儿期间，总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位称职的母亲，其程度不亚于担心小宝宝是否会有什么缺陷。报纸上有那么多遗弃和虐待儿童的报道，自己会不会也成为那样狠心的母亲？事实证明，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母爱的光辉和力量在多数情况下足以净化一个人的心灵。

举个例子，人类自私心的一个明显的表现就是：只有自个儿的排泄物是可以忍受的。然而，几乎每个作母亲的都会告诉你，作了母亲以后，从来也没有意识到小宝宝脏，小宝宝臭，好像嗅觉也发生了变化。这实际上是人格从自私走向无私的一种升华。

我们七十年代初出生的女生，往往好把男女的情爱看作是最终极的情感，看作是人生万万不可缺的，不少人对生儿育女看得很淡，可有可无。我的体验是，结婚不过是一个序曲，一个垫笔，高潮还在后面呢。那个高潮，就是孩子的到来。我的一位作了母亲的女友爱说这么一句话：女人一生，婚可以不结，但孩子一定要生。我这位朋友并不赞成少女未婚先孕，说这句话当然有半开玩笑的意思，仔细想想，有她的道理。如果两人真心相爱，但又不想要孩子，搬到一块儿住不就得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举行个仪式。没有孩子的婚姻虽然无可厚非，但总给人形同虚设的感觉。国内的丁客现象，我始终很难理解。

结婚生子，不应成为女人生命的全部，不过，错过哪道风景，都是值得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