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婦女特莉.夏沃臥病長達十五年﹐青春亮麗的二十多歲美女成了毫無知覺的植物人﹐在拔掉維持生命的喉管十三天後﹐終于脫離人間苦海。早前﹐特莉父母極力為 幦∷纳鏅喽显V﹐總統布殊也為她費心的新聞﹐成了世人關注的大事。我個人倒認為﹐那實在有點兒小題大作。美國打著尊重人權的旗號﹐對一個平民百姓的生死加以干預﹐卻不惜塗炭生靈﹐製造戰 帺o斷送千千萬萬大好前途﹐年青力壯的生命。這是雙重標準的人權﹐小布殊的介入﹐並非出自真心﹐自有其政治目的。
有人或認為特莉的父母愛女心切﹐每天看到女兒都會清醒﹐並有 钊缥⑿Φ穆洱X(實際上是毫無意義的張口結舌)﹔因而極力為她 幦∩鏅唷？蔀榱司S持這無法康復的植物人的生命﹐國家得花費多少人力與資源呢﹖而對于那位照顧了植物人妻子十五年的壯漢而言﹐那樣子忍受了無止境的精神痛苦與折磨﹐又是否公平﹖中國人有句老話“久病床前無孝子”﹐在崇尚孝道的中國尚且如此﹐何況在換妻如換衣的美國﹖難怪特莉的丈夫認為﹐既然法庭已判決給他妻子拔掉維持生命的喉管﹐他不需要總統干預他的家事。其實理智點﹐將花費在維持一個無用生命的有用資源﹐去挽救那些有機會復原的病人﹐不是更有意義嗎﹖有的或許認為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因此覺得儘管是無藥可救的病人﹐也應盡點人事維持其生命。
個人的看法是﹐人人都有生存權﹐而生存在世間的理想條件是﹕有健康的身體﹑健全的精神﹐能克盡做人的責任,能享受生活的樂趣;同時對別人少點造成麻煩及傷害﹐也不做為非作歹﹐或將自己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事﹐這才算是有意義的人生。當然若能堂堂正正地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貢獻社會﹑造福人群﹔流芳千古﹐名存青史﹐那就更有價值﹔也更不枉此生﹐就如剛剛逝世的教宗保羅二世那樣的生榮死哀。可要是像特莉那樣臥病十多年﹐每天活著卻不知所為何事﹐還要花費無數醫療人員的時間﹑精神及醫療資源來維持她無意義的生命﹐就未免有點兒浪費。我倒懷疑﹐特莉要是有知覺﹐她會否覺得生不如死呢﹖就像前陣子﹐紐西蘭有一位中年男子因患上不治之症﹐決定以絕食結束自己生命。在電視熒幕上看到他那痛苦﹑無助的表情﹐確實無奈。他個人認為與其毫無意義的生存﹐倒不如盡早脫離苦海﹐免得家人操心擔懮﹑也省得自己活受罪。他肯定是想起﹐自己從前那麼行動自如﹐活力充沛﹔一個風度翩翩的大好青年﹐突然間卻成了寸步難行﹐有口難言的殘廢人﹐因而厭世。後來看到他絕食身亡的報導後﹐當時雖然感到難過﹐但卻絕對同情﹑支持他的決定﹐可不是﹖人要活得有尊嚴﹐尤其是那些本來好端端的﹐但因病而失卻生存本能的人﹐其痛苦自然不言而喻。明知無法痊癒﹐倒不如早點死去來得爽快利落﹔本身無需受苦受難﹐也免得煩累﹑折磨家人。我無意在此鼓吹自殺﹐尤其是那些為情﹑為賭或因學業成績不理想﹑事業失敗而自尋短見的人﹐皆非本文談論對象﹔因那些都是逃避現實的懦夫﹐輕易放棄生存權的人。
從生存權﹐談到安樂死。記得早些時候﹐紐西蘭有一位女護士﹐她為自己久病不癒的母親注射﹐讓她早登極樂﹐卻被判謿⒍瓦M監牢。她還寫了一本關於安樂死的書﹐鼓吹久病難醫的病人有決定自己生存的權利﹐她認為與其看到親愛的人長期飽受飽受疾病痛苦煎熬﹐倒不如讓她痛快的死去。我個人很贊同她的想法﹐對她也十分同情。可是﹐在西方的法治國家中﹐誰也不能剝奪別人的生存權﹐也怕會被一些重金買下保險的病人家屬所濫用﹔可要是能讓病人自己做出決定﹐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曾經對兩名兒子說過﹐在我有生之年﹐只要他們� 話孝順﹐做個有用的人﹐能服務社會﹑忠于家庭﹐我就于願足矣(孝順的定義于我是﹕精神重于物質﹐只要子女能尊敬父母﹐不用父母操心﹐但卻不一定要能供應父母豐富的物質享受)。將來我老了﹐健康要是出現極大問題﹐到了無藥可醫﹐無法自理的時候﹐他們絕對無需為我煩惱﹐就讓我安樂死好了﹗我死後也希望以火化解決﹐骨灰則撒到陶波湖內﹐也免得他們去拜祭我。人死萬事休﹐塵歸塵﹐土歸土﹐拜祭只是一種形式。要是子孫在父母生時忤逆相向﹐死後卻給予風光大葬﹐或祭以豐盛的祭品﹐也無濟于事。古語說得好﹕祭而豐不如養之薄。子女盡孝必須在父母有生之年﹐而非在他們去世之後﹐因為那只是做秀給人家看﹔而豐盛的祭品也是拜祭者自己享用而已﹐死者一點也享受不到。
人生苦短﹐能在世間瀟灑走一趟﹐就該好好珍惜生存的樂趣。生命不在長﹐只在好。生死有定數﹐不必害怕死亡。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輕于鴻毛。世間不公平的事多著﹐只有死亡最公平﹐無論窮與富﹑善與惡﹐人人難逃死神一關。您能說不嗎﹖所不同的是﹐死法各異。俗語說﹕一樣生﹐百樣死。死得安祥﹐還是慘死﹑冤死﹐那就得看各人的造化了。
寫于2005年4月5日(清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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