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脑未曾删除2002年6月12日巴蒂那恸碎河山的如烟画面,视网膜又被迫充斥
2006年7月1日罗德里格斯扑向东道主的愤怒身形。四年前,四年后——“悲伤”与“愤
怒”轮换刺激阿迷脆弱的心,1998、1994、1990也幻灯片般闪现过往刺青般的印记。
只好倾听阿根廷女诗人阿莱杭德娜伤感的诗句聊作慰籍:“带我去吧,在黑夜的另一头,
爱情,是可能的”……
哪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能受得了这般损伤?如果说四年前是一种命运哀绝的苦叹,那四年
后就是一种拍案而起的冲动,不,作为一个真正的“阿迷”甚至会有一种拔刀而起的愤
激,像条真正的汉子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愤激。东道主,东道主,东道主……像贝多
芬乐章般伟岸雄浑,像俾斯麦权杖般横扫万千,这时你就可以理解贝肯鲍尔为什么说
“德国必胜”了,这时你就可以明白贝利老乌鸦为什么史无前例测中“德国必胜”了,
不是“必胜”,而是“必须胜”,这时足球滚开,政治和经济留下,如此而已,如此而
已。
点球——是阿根廷的“命中注定”?还是德国人的“注定命中”?
该死的点球从来都是德国人的强项,即使在1990之夏在戈耶切亚的神勇下连过两轮点球
关,但阿根廷最终倒在布雷默那钢铁般坚强的一射之下。
点球点球点球……我必须说:死于点球是公平的,就像普希金终于倒在莫斯科郊外的小
树林里;但不公平的是那个叫“米歇尔”的官哨,这个长相鹰犬的斯洛伐克人一切就是
为了把阿根廷拖入“点球大战”中,惧怕面对面的光明决战,就设套把骑士拖入沼泽中
,这实在阴险。
对不起,作为专业评论人我必须客观,我必须客观地认为阿根廷首先死于自我,先是阿
亚拉把点球像婴儿般小心翼翼地送进莱曼怀中,再是坎比亚索把点球像只特快专递邮包
般准确送进莱曼手上。马拉多纳赛前说,如果佩克尔曼不能把世界杯带回家,他就砍掉
他的头。现在马拉多纳真应该回家去拎一把砍刀,如诺一刀把那颗保守的头颅砍下。那
个长得很老山羊的佩克尔曼冷藏了梅西、换下里克尔梅、换下克雷斯波。。。。。。
每一次死亡都有死亡的理由,每一滴鲜血自有汩汩流出的创口,对于一个已然完结的比
赛我已不能再说什么,因为阿根廷在一次战斗中输了,它已不可逆转不可复活不可按更
道义的方式演绎,目睹这么多年阿根廷的死去后,我们必须承认——一切因为自马拉多
纳离去后,没有了神的阿根廷同样美好,但无比脆弱。
但我必须说,为什么16年前-16年后,圣西尼和罗德里格斯在同样的时段同样的地点同
样的铲断判罚却得到不同的命运——16年前,当值主裁果断指向点球炮制了冠军,16年
后,米歇尔挥舞黄牌判罚“假摔”!16年后,布雷默才承认沃勒尔在假摔,而现在,是
不是非得要等到16年后,斯洛伐克人米歇尔才手抚《圣经》忏悔:那真的不是一个假摔
!
还有手球,巴拉克的手球,还有慢镜,号称全世界最专业转播的德国同行居然屡屡没有
犯规慢镜,当然还有克劳斯,他全场只干了两件事:第一、膝盖撞伤阿邦丹谢利;第
二、再用真的很灌篮的头球接力击穿替补门将佛朗哥的手。
也许公平,因为双方都是在用自己擅长的方式赢球或输球,阿根廷死于风花雪月,它太
追求灿烂的一瞬,德国人生于铁血和心计,它只在乎真实的结果。世界这样,世界杯也
是这样。
在佩克尔曼辞职并准备接受马拉多纳的屠刀时,人们又突然想起马拉多纳。德国人太吝
啬了,德国人太谨慎了——那个挥舞着球衣为阿根廷带来无穷气场的马拉多纳没有能到
现场,伟大的德国东道主,难道连这都要算计?也许因为他们害怕看到马拉多纳中指高
擎弹劾布拉特和贝肯鲍尔!整整一群FIFA官员的雕像,抵不过这一根离经叛道的中指更
有力量!
今夜,没人咏唱《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因为人们只想为他们欢呼,点球、开枪、送行
!枪口仍热,心口已冷!看一缕青烟散去,阿根廷,再次成为凄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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