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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疯狂很暴力的橄榄球—南非Springbok队来访动乱事件30周年

作者: 杨元勇    人气:     日期: 2011/8/9

1981年,南非Springbok橄榄球队应新西兰橄榄球联盟的邀请,到新西兰进行冬季访问比赛。在他们短短56天的行程里,新西兰全国爆发了示威狂潮,抗议当时依然实行种族主义隔离政策的南非派球队来访,15万人参加了大游行,超过2000名示威者被捕。

上 个世纪70年代,全球仅存的南非种族隔离政策成为了整个西方社会的声讨焦点,抗议的声浪和参加的人数像滚雪球一样急剧加大。早在 1971年,南非Springbok橄榄球队访问澳大利亚时,就已经引发了当地以年轻人为主的大规模抗议浪潮,超过500人被捕,Queensland省 还被迫进入“紧急状态”。

1973年的4月,当时工党政府总理Norman Kirk质疑南非队的来访意向,担忧“可能会发生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暴力冲突”。

不过,反对派领袖Rob Muldoon却凭借着力挺南非队来访而赢得了1975年的大选。

除了欢迎南非队,Muldoon还坚持认为,他不会出面干预,警察更不应该干预体育赛事。

尽 管如此,1980年,当新西兰橄榄球联盟(NZRFU)向南非队发出邀请的时候,警察总部就已经开始部署安全防范措施,希望确保南非队的来访不会出现任何 “干扰”事件。警方把全国最顶尖的制定计划高手都召集到了惠灵顿警察总部,由警察总监Brian Davies亲自带领,共制定出A、B、C、D四套应变方案。最后,相对乐观、温和的方案B得到了政府内部的认可。

同年的12月15日,时任总理 Rob Muldoon 宣布专门拨款220万元,由二战退伍军人出身的警察总长Bob Walton 实施该方案。

按照计划,警察部门预计将动用315名警员;民航系统负责提供轻型飞机,用于监视地面状况和保证机场安全;交通部负责交通和游行管制;劳工部负责提供爆破专家;NZSIS负责提供情报;司法部甚至安排好了可以收容700名囚犯的床位……

奥克兰南部的Papakura军营,稍后的日子里不断挥舞警棍驱散示威队伍的防爆警察——红色分队就是在此接受了秘密专项训练。

1981 年的5月份,还有六个星期的时间南非队就要按计划来访了,整个新西兰依然呈现出一片平和气氛。据当时Timaru指挥官的报告显示,支持和反对南非队来访 的游行队伍同时和平地在市内游行,并没有造成不愉快事件的丝毫迹象。全国各地报告的情形非常类似。主要的抗议团体例如HART都承诺不在这段期间挑起暴力 冲突。

到了1981年的7月19日,当南非Springbok队所乘坐的飞机降落在奥克兰国际机场的时候,2000名不请自来的示威者和 378名警察在机场激烈对抗了起来。示威者拆毁了一段铁丝网,约50名“极端分子”冲上了飞机跑道,造成整个机场的飞机起飞和降落陷于瘫痪。警方和机场保 安都没有进行过针对飞机跑道被占的演习,顿时措手不及。警方的记录是这样写的:“200人左右的一群笨蛋突然冲入国内候机楼……约50名极端分子跑到飞机 跑道上,并阻断了跑道……保安安排不能有效运作, 新西兰航空感到十分遗憾。”

这时候警方才发现,他们原来一直以为在政府掌握之中的抗议 团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据报,其中的一些激进人物甚至扬言要枪杀Springbok的代表团成员。而且,抗议团体似乎对警方的行动方案了如指 掌,HART奥克兰主席就曾经写信给警察总长,质询警方红色小队在Papakura训练使用型号为PR24的60厘米“大号”警棍的事情。警方的B计划复 印件甚至被带到6月11日召开的HART全国代表大会上传阅。

另一方面,原来支持南非队来访的组织陆续宣布自动解散,完全失去了号召力。

7月22日,Springbok按计划到达Gisborne和当地的Poverty Bay队比赛。这是他们到达新西兰后的首场比赛。

为了对付警方设置的铁丝网护栏,示威组织租用了一辆结实的Land Rover越野吉普车。果然,他们一下子就冲破了护栏,然后环绕比赛场地到处撒抛碎玻璃,破坏比赛的进行。

大批示威者在球场内外和警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警察还收到情报,据称有示威者企图租用小型飞机飞到赛场上空,再用降落伞空将示威者降落到球场里面。为此,警方紧急关闭了Gisborne市的空域。

接下来的Hamilton市比赛,警方不得不提升了警戒级别,采用了C计划,代表着投入的警力达到535人,红色小队处于随时待命出动的状态。警方的情报估计可能有大约1000名示威者前来抗议,实际上,路面上的抗议者达到了4000人。

比赛刚开始不久,400名示威者只用了20秒的时间就把警方树立的观众围栏推翻,冲进了比赛场地里面示威。

警 方和示威代表经过协商后无法达成一致,最后警察总长Bob Walton决定终止比赛。据称,警方收到秘密情报,显示一位名为Pat McQuarrie的飞行员成功躲过了警方的监控,在Taupo偷了一架飞机正向Hamilton方向飞来。这位飞行员极有可能采取自杀式的方式,驾驶飞 机直接撞进球场里。事后,警方Hamilton郊区的路面上发现了被McQuarrie放弃的飞机,相信他是通过机舱的无线电收听到赛事取消的消息后,放 弃了这次类似美国9/11的攻击行动。

Hamilton的冲突,全面改写了警方对待示威的应对措施——整体警备方案上升至最高级别的D计 划,全体警官取消休假,总预算费用增加到720万元,并且开始动用特种部队参与对抗示威的行动,皇家空军更是经历了二战以后最大规模的空运行动,共计投入 881架次航班向各比赛城市投放警员队伍。陆军方面则负责地面运输、食品供应和在比赛场馆外架设铁丝网的任务。

红色小队的PG24长警棍自此不断出现在弹压游行示威的行动里。

原本象征友谊的橄榄球赛,这时却让全新西兰都陷入了疯狂和暴力的风暴里,俨如一场全面爆发的国内战争。

全国抗议南非白人种族隔离和南非队来访的示威风起云涌,南非队一路不断击败新西兰本地球队的赛果(比如在New Plymouth大比数34-9获胜)就更是不断推高了抗议浪潮。紧接着,流血冲突终于爆发了。

在首都惠灵顿国会大厦旁边的Molesworth St,警察用警棍驱赶和殴打示威者,造成2000人流血的惨剧。

面 对警方的无情镇压,部分示威者开始反击警方的暴力。8月5日,在奥克兰的一场示威游行冲突中,一名警官被对方投掷的铁棍打伤了鼻子。警方甚至怀疑,奥克兰 示威组织的核心成员,如Hone Harawira(日前新成立Mana党的主席)等人在幕后策划反击行动。双方的冲突进一步升级。

进入 9月,Eden Park大球场上演了一场新西兰国家队对南非队的热身赛。令当局大感意外的是,示威者这次真的开来了一架Cessana轻型飞机,飞行员还警告说要在球场 中间降落,不过最后虚惊一场,飞机只是散发传单、打出标语。随后,最让警察难堪的事情发生了,飞机往球场里投掷了面粉“炸弹”。那些“炸弹”里混杂了许多 垃圾,不少警官被弄得灰头灰脑的,满身酸臭,却还不了手。

这场球赛,再有200名示威者被逮捕。

总理Muldoon在出国拜见了美国总统里根和参加完英国皇室查尔斯、黛安娜的婚礼后终于回国了。据称他收到了SIS的情资汇报,怀疑示威背后存在不一般的社会主义背景。

那么参加示威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呢?

据劳动部资助的Victoria大学一项历史研究结果显示,示威者包括:

* 参加游行的人,年纪低于25岁的只有不足25%,而且他们列在示威组织通讯名单上的更低于15%。最大比例的示威者年纪介于30岁至34岁之间,通讯名单 上接近一半的成员年纪在30-49岁之间。许多参与者是基于60年代的政治觉悟,并且曾参加过以前爆发的抗议游行活动,比如抗议越南战争等。

*示威者大都属于中产阶层,但来自律师、医生、会计师和商业领域的人较少,而更多是公薪阶层,来自教师、研究人员、图书管理员、公务员和社会工作者。

*超过一半的游行者拥有大学学位,他们的知识让他们了解到更多种族隔离政策的真实一面。

*每个接受调查的受访者都表明,他们参加游行示威,抗议南非队来访,目的是抗议种族隔离政策。同时,也有部分受访者(特别是女性)表示不喜欢橄榄球文化。还有一部分是不喜欢当时的 Muldoon总理,更有一些是出于对新西兰国际声誉的担忧。

Eden Park的热身赛后几个小时,南非队就乘飞机离开了新西兰。他们给新西兰留下的,是超过2000名的被逮捕示威者,以及各地法院里面冗长的候审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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