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秋来,又是一个金黄五月,联合报的英文姊妹报The United Press一周年了!
窗外的蓝天白云作证,一年时间里,总计几十期报纸,几千篇文章,几十万份的发行。对于英语不是母语的我,在这个“混血”婴孩身上花费的心血,难以言说。
众多事前难料的问题,不只是因为英文而发生,还有许多连带的方面。
诸如,在论及台湾问题时,不可将China与Taiwan直接并列,正式的表述应当是Mainland China and Taiwan. 好在这个道理不难讲清,洋人主编也能够接受并记住。
再有,在涉及西藏、人权等这些最容易在中文读者与英文读者之间出现对立的问题时,要避免简单化、公式化,避免掺进预设立场,尽量使用“中性词”。好在这些问题都重复过多次了,洋人编辑们并非不知道。
还例如,在提到亚洲人或其他非欧裔人时,行文的处理上不应有区别,也要像提到John Thompson或Helen Powell等欧裔人士时一样,将个人行为与族群形象分离开来。好在我们的洋人编辑们也都懂得相互尊重,主编先生甚至在非常认真地学习汉语。
特别是,当我的评论和英文主编的评论在观点上发生冲突时,或者是作为英文主编的他不喜欢我的某些表达、作为中文主编的我不同意他的某些说法时,双方都能不伤和气地商量协调;即使是临时换下整篇稿子或大段地删掉某些部分,也能顾全大局,欣然接受。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甚至换掉稿子或删掉段落,是否有触犯“言论自由”原则之嫌呢?
好在,联合报的中文编辑和英文编辑们都很自重,不会以“言论自由”为幌子搞人事斗争,大家都懂得对自己的言论和行为负责,没有那种阴一套阳一套的恶习。
说了这么多“好在”,听起来像是运气好,麻烦事都没来。但实际上,凡是做过企业管理、从事过经营的朋友都知道,运营一个二十多人的团队,一个混杂了不同语言、不同文化、不同年龄层的组织,想要单凭运气不太可能。目前这样一个不错的工作局面,其实是建立在众多缺一不可的无形支柱之上的,其中任何一个支柱树立不起来,这些“好在”也就不存在了。
不难想象,一些在我们这个团队里从未发生的事情,并非不可能发生。
比如洋人员工与华人员工之间发生冲突,或者洋人员工与华人管理者之间发生冲突,随时都有可能,毕竟,每一个存在差异的地方,语言、文化、习俗、背景、成见…都会成为对立的起因。
哪一天,联合报上登出启事,对报社内部突然爆发的某一事件做出回应,或者对外界关于联合报的某项指摘做出解释,甚至中文和英文两份报纸各自发表声明表明自己的立场。到那时,人们就会发现,原来,在“好在”的美丽湖面之下也是汹涌的暗潮。
一年之后的中英文联合报团队,是一个完成了磨合期正在日臻成熟的精英团队。我为搭建了这个精英团队而自豪,为曾经与这个精英团队共事而感到欣慰。
很快,英文联合报也要增期了,届时,我们会将增期庆和周年庆合在一起,正式地举行一次庆祝。 此文就权当一个周岁生日的提前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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