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上半年,我在新西兰奥克兰北岸的儿子家呆了五个月,既参加了儿子组织的各项活动,又与当地的华人组织挂上了钩,如加入新西兰中国书法家协会,认识了凌玉海、许广洲、袁启明、傅金枝等先生,又在《新西兰联合报》(华文报)上发表书法作品及诗、文十来篇,并参加新西兰华文文化沙龙的聚会,在会上与文化沙龙的秘书长杨元勇先生见了面(此前只曾通过电话),还认识了多位资深作家,如金晓泉、范士林、东方客等先生,我感到十分高兴与荣幸。但是我的签证截止期是6月5日,若延期得到移民局办理申请延期的手续,为避免麻烦,便按期离开新西兰而回国了。

回国后承蒙杨元勇先生对我的信任,他创作的小说《秋雨三年》,在出版前定要我再审读一遍,我欣然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日前终于完成了长达34万多字的长篇小说稿的审读工作。这部小说分19章,加上自序、引子及末了的尾声共22个部分,出场人物近三十名,涉及中国、美国、新西兰三国及广州、香港、台湾等地,故事情节曲折,有爱,有恨,有善良,有邪恶,总之围绕“信”字做了许多文章。主人公方洋,是一位事业型的美男子,又有知心同学相助,可以想象得到,他的前途定是光明、美好的。女主人公朱惠仪,是一位单纯、善良的女生,她还迷信大仙的话,追求方洋的目的定能达到。

我非常欣赏元勇先生秀丽的文笔,巧妙的构思。如在引子中对飞机起飞的描写,说在引擎的轰鸣中……瞬间里便成功地挣脱了大地的引力……这种不俗的写法,是极能吸引读者眼球的。方洋的老婆——已变了心的王一梅,她对自己的工作、丈夫、孩子、家庭等根本不顾,作品中是这样形容她的：就像被嘴嚼过了半天的口香糖,可以吹大泡炫耀一下,却没有一点味道可言。言简意赅,刻画得非常深刻。又如“应急保护机制”、“生活有了颜色才会带来有色彩的梦想”等等,都是很经典的语言。作品中这类形容词句很多,不胜枚举。

好的作品,必须有好的词汇、语句,才能使文章更生动、更简练,有立体感,从而能增强艺术性,给人以深刻印象。在元勇先生的作品中,这方面就做得很好,很到位。

关于生命的价值问题,作品中这样说,人应享有的生命尊严,首次取代了狭隘的“多快好省”功利主义原则,进入到中国人的生活里面。经过半个世纪的愚昧牺牲,中国人在德国人的引导下,开始认真地思考自我生命的价值。说得多好啊!

关于人际关系方面,作品中借方洋的大姐方萍的感受,有一段精彩绝伦的阐述,于此我就原文照抄,以供大家冷静地来思考：“我们这些人啊,堪称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了,方萍默默地感叹了一句。一方面我们对别人的要求是要对方绝对诚实,不能有丝毫的隐瞒或者欺骗,可另一方面,我们自己却永远都不会和对方讲百分之百的真话。要不怎么大家看上去都是推心置腹的样子,实际上却永远都会留一手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几千年来自相矛盾的逻辑,一直延续到今天,不但没有被现代的文明更改掉,反而演绎出我们社会是一种极为怪异的人际结构。那就是说,自己既要透过‘好朋友’来收集可靠的信息,同时自己根本上从心里就怀疑这种信息的可靠性。这样的思维结果,让我们变得什么信息都不可尽信,什么事都要多找几个朋友问问。永远要怀疑一切,永远要准备否定一切,永远要拉拢朋友,也永远要出卖朋友,一个人随时随刻都要机警得像猴子一样。”把社会的黑暗面,刻画得淋漓尽致,令人不禁喟然长叹。

关于东西方文化差异,作品中也有独到的见解。东西方社会的思维方法不同,西方社会是真正的有条理,东方社会则是要排斥清晰的思维模式,而喜欢一锅浆糊一样的所谓参悟,还喜欢另辟蹊径,搞些“传男不传女”之类的绝招,说到底就是不懂得去相信,也不愿去相信,更不敢去相信人家早就总结出来的系统模式。我们原来做事的那些方法,一直认为很成功的方法,其实都是很落伍的,只能说是一种简单的刺激-反应的生物本能,即使做到最好的时候,也只会是一个杂技演员而已。结论是人家好的东西、丰富的知识,不但要学,还要去相信它,去用它,才能在这个新时代真正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是的,我们不能固步自封,或者说是盲目的自高自大,通过这部小说,我们应当相信科学,相信真理,这正应了那句话,就是文学作品,不仅要表现生活,反映生活,而且是要批评生活,改造生活。读元勇先生的小说,居然还能获得这样一个有价值的额外收获,实在使我喜出望外。

这次审读元勇先生的书稿,除了协助改正部分笔误造成的错别字和标点、格式以外,整篇作品的结构与内容,一处未动,因为都写得合情合理,我又何必无枣打三杆呢!

元勇先生计划要写“相信、技能和成功”三部曲,这是第一部,小说名为《秋雨三年》,着重写相信,相信定能一鸣惊人,我更期待二、三部能早日问世,以满足文友和广大读者的愿望。

以上是我读后的一点粗浅认识,言不及义,尚望明人指正。

2010年7月28日于北京澄怀斋

注：杨元勇先生的小说《秋雨三年》据告已印了少量样书,但愿能早日批量出版,公开发行,以满足广大读者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