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海豚蘑菰 (Moko) 燒焦的屍體被發現躺在紐西蘭北部一處荒岛海灘上。環保署發言人證實蘑菰已經死去兩周﹐但死因不明。紐國海豚專家則表示﹐由于蘑菰不足四歲﹐死于意外多于自然老死﹔加上牠死後屍體已被燒焦﹐可能較難查出真正死因。一位愛護蘑菰並曾經與牠朝夕相處了近半年的女孩肝腸寸斷地對記者表示，雖然那具海豚屍體已經腐爛得難以辨認﹐但她還是從那失去門牙的口腔認出﹐那就是她心愛的蘑菰。

四歲不到的蘑菰屬于瓶鼻海豚 (又稱尖吻海豚、樽鼻海豚及大海豚)﹐自2007年起便獨來獨往于紐西蘭北島東海岸。牠是瑪希亞海灘附近一帶的常客﹐因向來愛在海邊戲弄人們而成為當地居民的寵兒。當地一位叫比爾的居民首先發現蘑菰的存在﹐因蘑菰緊追著他的船邊﹔從而成了蘑菰的自願看顧人。後來蘑菰移居到霍克斯灣去

﹐牠稀奇古怪﹑好玩滑稽的動作及喜愛與人類作伴的性格﹐風靡了成千上萬的紐國居民﹔自此當上區報的頭版頭條主角。然而﹐比爾一直很擔心蘑菰的安危﹐怕牠因失去看護人的照顧而遭意外。

兩年前，蘑菰成功拯救了兩頭擱淺的侏儒抹香鯨﹐即時成了國際頭條新聞主角。之前﹐環保人士一直引導那兩頭抹香鯨通過狹窄的水道﹐企圖把牠們送回大海﹐但都失敗。直至蘑菰出現﹐才大功告成。去年七月，一名獨自前往游泳的女泳客由于被蘑菰頑皮好玩而滑稽的舉動吸引﹐一直跟隨著牠﹔並越游越遠。結果因時間過長﹐女泳客筋疲力竭無法游回岸上﹔才不得不求救于船只。此事故發生後﹐蘑菰再度成為新聞焦點。那名女泳客事後表示，蘑菰對她並無惡意﹐只怪她自己不智﹐鍥而不捨單獨追隨牠﹐因此遇險與蘑菰無關 。

今年一月份﹐蘑菰隨著吉斯伯恩(Gisborne)一艘釣魚船游到島嶼灣後﹐竟被一名憤怒的女獨木舟訓練員以木槳猛力擊中受傷。一位國際海豚專家認為﹐蘑菰很可能被木槳劃傷。蘑菰被形容是紐西蘭有史以來生存最久的獨居海豚﹐像牠那樣可愛﹑可親的野生動物﹐實在值得人們對牠寵愛與尊重﹔因此那女子可能被控以虐待動物罪名。

紐西蘭的原住民毛利人與海洋哺乳動物有著深厚的傳統關係，他們視海豚為水中精靈﹔有些特別的海豚還與毛利人生活有著密切的關係。約有十三種不同類的海豚曾在紐西蘭的南﹑北島海灘生活過。居住于奧克蘭東部沿海的族人卻把海豚當信鴿﹐有需要時會利用牠們為陸地與島嶼之間的居民傳遞信息。住在庫克海峽周圍部落的毛利人提及過﹐曾有一頭海豚經常協助他們的獨木舟渡過兩岸之間難以應付的水域區﹔也有另一頭海豚當過波利尼西亞探險家庫派(Kupe)的嚮導﹐把他帶到紐西蘭來。庫派後來還把牠留在南島的馬爾堡峽灣，以領航該地區的獨木舟通過驚濤駭浪的惡水。十八世紀中葉時﹐一名毛利女孩被遺棄在惠靈頓以北的小島上﹐後來得到海豚的帶引﹐得以返回距離八十公里外的老家馬爾堡峽灣﹐與父親團聚。

我初次對海豚發生興趣是在十多年前﹐那時候因學習關係而沉迷毛利民間傳說及神話故事。發覺海豚是傳說故事中主角﹐既有靈性又讨人喜愛。每當讀到牠們救人﹑助人的故事﹐更感動其友善純真。如此有愛心的海洋动物﹐比那些卑鄙人類﹐何止可愛﹑可親千萬倍﹖

日本人因愛吃海豚肉而聞名于世﹐引起環保人士的抗議。日本南部的太地町渔村是猎杀海豚最凶残的地区﹐当地渔民把海豚视为生财工具﹔一旦发现海豚的踪迹，就会驾船前往猎杀。還有一些唯利是圖的商人以這些純真動物牟取暴利﹐他們利用人們对海豚的喜爱而不擇手段﹐訓練海豚表演各种各样高难度杂技賺錢。有的國家甚至不顧海豚的健康而把牠們养在水池裡﹐让游人喂食或触摸以收取昂貴門票。目前，美國﹑墨西哥以及一些加勒比国家如危内瑞拉﹑哥伦比亚 ﹑巴拿马 ﹑哥斯达黎加 ﹑尼加拉瓜 ﹑洪都拉斯 ﹑危地马拉 ﹑伯利兹等﹐更时兴起与海豚共泳的游戏，人们骑著海豚在水裡打闹﹑嬉戏，全然不顾海豚的感受和安全﹔實在是虐待動物的惡行憾事。比起這些國家的海豚﹐曾經生活在紐西蘭這環保國家的蘑菰﹐實在幸運多了。

如今﹐可愛的蘑菰已經無法再頑皮﹑搗蛋了﹐牠的離世叫不少喜歡牠的人們如喪考妣﹐而曾經自願看護過牠的人更是哀傷不已﹗北島東海岸的居民還自發為牠舉行追悼會。向來喜歡海豚﹐並一直追蹤蘑菰行蹤的我﹐雖不曾見過牠的廬山真貌﹐可是在牠的網頁中﹐重溫牠活潑可愛的照片時﹐心中仍難免戚戚然﹗

寫于15-6-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