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三個來自佛拉沃蘭的先遣隊

（七）

 “喔，我是。我好像想起你來了。你的口音和我的一樣。可是你姓布朗嗎？”

“我就是，先生，我….是的。你瞧，給我的信。羅伯特－布朗。看見那地址沒？我經常在馬廄那邊借用勞力，就是說，要是我不是外出前往金礦的話。”

“你敢賭咒那牡馬是你自己的？”布朗點了幾下頭。

辛克萊怎麽也不能證明這馬匹的來歷。在靠近頸部處，他指出一個用烙鐵烙出的精細的印記。養殖人的標記很清楚，那是一個“B”字。他以紳士風度高聲開玩笑，以緩和巴烏克斯出錯的尷尬，又對所有的人有好處。

“這些日子，你的，可以是，這個，不會太過仔細的，會嗎？我告訴你，你要這個，越小心，越好。你的，做的就和我的一樣的做啊。”

小布朗顯然在嘎波呂爾斯 嘎來遭到了嚴重損失，不僅是他的工具和淘金盤，而且栽在了另一名礦工手裏，把已經到手的金子都丟了。而且，追了十幾英里也沒能找到那個壞蛋。他設法來到了米爾頓，也許在那裏可以賣掉他的馬，準備回去再在同一個礦山重新開始。要是他在一兩天內回不去，就會有某個搶佔者輕易宣佈他永遠離開了。此外，礦山的規則是十分清楚的，“放棄”意味著吞下苦果。

“現在，小夥子，”辛克萊說，讓我們，先，厄….不說賣馬的，那個事！我將住在一個朋友家裏，今天晚上，我有一個主意，他將爲我弄到一張空床，或者類似的什麽睡覺的東西。再有就是，嗨，這個朋友就是亞當斯先生，你肯定知道他的名字。他在亞當斯公寓有一個房地産經紀店，離往勞倫斯去的路上轉彎處不遠。那裏有採礦機具，好多，你在那裏可以挑選。你說怎麽樣？我的同路夥計，貝爾先生，也在這裏，也許他在意和你搭個伴兒，儘管他和你體格差不離，我想年紀也很近。所以，明天，要是你倆願意，我們就騎馬，一塊兒，去古裏。亞當斯總是有馬的，他也訓練馬。他會照料我們，把我們弄到勞倫斯。哎呀，他會照料我們，我們將不會有事兒。”

詹姆斯－貝爾遲疑了一會兒。以他較好得判斷，他同意了辛克萊的想法。小布朗也接受了，因爲看來這是最聰明的做法，結果是辛克萊和貝爾駕著馬車路過格林諾，或者曾叫做沃爾歇德的地方時，布朗跟在後面，騎在那匹傑斯背上，至多也就是勉強跟上。要是沒有找到足夠的旅店，那麽，在格林諾就只有兩個人了，說的是格林諾，也就是黃金遍地的格林。

很快，馬車順著車轍往山坡上走去，路又長又難走，路面露出一條不尋常的露出地面的白色石灰岩，這似乎標誌著對他們有利。它與通向山坡遠端的路近乎平行，一直引起評論解釋。他們處於主要的山脊上，向斯第沃特山進發。在亞當斯旅館上方的拐彎處，哈利勒住他的幾匹馬的繮繩，讓辛克萊和貝爾下車，這時布朗落在後面已經不遠，把傑斯勒住並下了馬。他考慮也許他應當把他的馬給辛克萊。帶是誰也不想騎馬。辛克萊知道在灌木叢裏可以找到一條清澈的小溪。因此他們避開了一條小河，因爲那裏正有一群羊在邊過河邊飲水，就在一片不滿者倒挂金鍾草的草叢旁邊。然後他們走了相當遠的路繞過幾個山頭，直到他們能夠俯瞰到一個一個山谷。不時有一些金鍾鳥從天然灌木從裏飛出飛進，或者棲息在亞當斯栽的山楂樹的樹頂。鳥兒的歌唱聲使他們激勵起來。在下午較晚的的時候，他們平安地走過了最後一英里，沒有在路上耽擱。

回顧那一天，貝爾感到這就是最終結果了。記憶裏有兩個突出時刻，而且回憶的感覺很好，當時他和布朗首先與亞當斯先生一家共進晚餐，受到山裏人的好客的招待，同時力圖表現出教養並回答各種問題而不顯出絲毫疲勞的神色。最後，布朗太太叫傭人盛了一罐水，放到他們住的備用房間裏。就這樣，爲了使他們感到主人的禮儀，她把他們送進房間就寢。沒有人告訴他們第二天他們將要攀登什麽山丘，但是那不是很要緊。

貝爾脫了衣服，疊好了西裝，羡慕地看著布朗在疊他自己的，那厚重的衣料筆挺地落下，穿著四季適宜的羊毛內衣，一面看見另一位身上穿的衣服都磨破了。他歎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

“我差一點不得不半赤膊走到米爾頓，”他說“我告訴過你這碼子事，有人偷走了我的金子。他拿走了我的工作套裝，我只是臨時穿了這套西裝—我想要看起來清爽點，去找一個外科醫生把這個斑疤上的針線拆了。好吧，看事情，沒時間幹那個了。你瞧，這針線疤還在那裏，這就麽樣了。當然我還可以感到欣慰，我還擁有一個山丘，不是嗎？我記住應當常做祈禱。但是今晚我想不用多說仁慈的上帝知道我的感受。”

越想入睡越睡不著，貝爾翻來覆去，醞釀著一個奇怪的想法。他該不該問問布朗，他是不是在乎和他把這套惹眼的綠不綠灰不灰的套裝去和他換一套家鄉的特色的服裝呢。他再一次入睡，醒來時發現布朗正在迅速地洗臉，用毛巾擦幹臉和脖子，那塊毛巾是亞當斯太太堅持要作爲禮物送給他的。當聽說貝爾要把自己的衣服換給他的時候，差點笑歪了嘴。

“但是，老兄！”他質疑說。“你今天穿什麽呢？你老媽會怎麽想你？”

“這和她沒有關係，而且我穿上你的花呢衣服會很舒服，我想。這會兒你瞧，你看見我交給馬車夫的行李了嗎？那些行李包正在運往一個旅館，叫，叫什麽來著……對了，家庭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