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吃狗肉嗎？”前幾天丈夫下班回到家，劈頭蓋腦地問了我一句。“吃啊  ”，我在疑惑的同時答了他一句。“中國人吃的狗不是人們養的寵物狗，而是像豬、像牛一樣專門飼養來共人吃的動物。”想想不對勁，我趕快補充了一句。“哦？！”，他接下來就沒有說什麼，看我的眼神卻是怪怪的。

    第二天看新聞時我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叫阿豪的島人在自己的後院將一隻自家的寵物狗殺了烤來吃了。這條新聞在新西蘭引起了一個小小的騷動。新西蘭人將貓、狗當作孩子來養，吃自己的兒女，那還了得？當然掀起了全民討論的輿論風暴。不人道也好，不狗道也罷，殺狗和吃狗的都是島人，八竿子也打不到亞裔人的身上。可新聞報導時偏偏提到了亞洲有吃狗肉的風俗，就是這一句話，這股禍水就流到了亞裔人士身上。就丈夫看我的樣子，似乎也認定了我也是不文明的吃狗人士，跟著我似乎他也會惹一身的臊氣。你說氣人不氣人？

    新西蘭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主流是歐裔血統的白人，大約有15%的本地毛利人，5%太平洋島人，10%亞裔人。從經濟結構上來看，最富的是白人，最窮的是太平洋島人，亞裔人在中間。新西蘭國家不大，但是想充南太平洋地區的老大，每次島國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大量地接納南太平洋島國的難民，而真正的老大澳大利亞卻縮著頭。再加上70年代因勞動力缺乏引進的，現在新西蘭已經是島民成災。這些島民的文化不高，生育力則很強，加上新西蘭的福利制度，很多人乾脆以生孩子為職業，一個女人帶著三、五個孩子算一般，八、九個也不稀奇。

    新西蘭資本主義的制度卻是比社會主義還要社會主義，在名目繁多的福利政策中有一條是專門針對單親母親的政策。一個單親母親從政府那裏得到補助與孩子的多少和孩子的年齡有關。從18歲算起到可以領養老金的65歲的47年，只要平均5年生一個孩子就可以終身領單身母親津貼。所以我聽到這樣的笑話：一個16歲的女孩未婚而孕，她告訴她的母親，這位母親聽了後卻說：“好女兒，幹得不錯！這樣你就終身有靠了”。這些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為生而出生的孩子們，當然得不到很好的照顧和教育，有的孩子早早地成了東偷西摸的小毛賊。這是誰之罪呢？大量的人靠著政府的福利生活，嚴重地拖累了新西蘭的經濟。在最近政府為了填補巨大的差額，正在醞釀提高增值稅。國內的朋友可能要問：這樣的政策為什麼不改改？民主國家一人一票，如果有20%吃福利為生的人就20%的選票，誰敢去跟選票作對呢？

    但是這麼好吃的福利也不是人人都該吃的。人家毛利人是本地的土著，該；島人是近鄰，也該；白人是歷史的貢獻者，更該。唯一不該也只有亞裔新移民了。要是哪一天，新聞上傳出亞裔人士和毛利人、島人一樣，一窩一窩、一家一家地躺著吃福利，輿論不炸鍋才怪呢。

    島人阿豪為自己辯護，說在湯加有吃狗肉的風俗，也是因為這條狗太瘦，健康狀況已經不好，他才決定殺的。而且他是依照動物保護法，先將狗擊昏後才宰殺的，符合新西蘭法律規定的人道地殺狗。新西蘭的動物保護委員（SAPA）會也確認了他人道殺狗的說法。只能遺憾地說阿豪殺狗吃肉是一件不能被接受的事。由於阿豪沒有觸犯任何的法律，公眾輿論也耐他不何。但是有關部門已經在開始考慮規範可食動物的種類了，也許下個敢殺狗吃肉的人，也許就會觸犯法律了。

    由於人們討論的焦點移向了亞裔，韓國人的社區馬上有人出來發表聲明，說在新西蘭的韓國人沒有吃狗肉的習慣。而比韓國人多得多的中國人，比韓國社團多得多的華人社團卻保持了一致沉默。為什麼要沉默呢？也許這只是一件小事，也許不只我一個人是中國人，也許不是某一個社團能夠代表中國人？沒有人知道。

    而我知道的是：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是魯迅說的。 
 

22/08/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