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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奖作品 - 曾经沧海

作者: 杨帆 (Auckland)    人气:     日期: 2004/10/24

晴朗的早上。象往常一样,海君一早来到办公室,先打开计算机,打算看看有什么邮件需要处理。 突然,跃入眼帘几个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字母,使他急不可待地往下看:海君,你好!一别十五年,一切可好?!……是她,是二十年前,曾让他惊鸿一瞥,就让他怦然心动的她;那个十五年来,一直让他魂牵梦娆的她。她在哪?她好吗?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青春焕发吗?她是否也象他牵挂着她那样,一直守护着只属于他们俩个的记忆?!……

无数个问号快速闪过他的脑海,二十年前相识、相爱的一幕幕,又重新呈现在眼前。海君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看到她长长的黑发,明亮的大眼睛,永远微翘着的嘴角,以及跳耀着青春音符的身影。他还看到了:曾经和她携手漫步的每寸草地、每一条小径、每一棵大树……纯洁而真诚的初恋,他永生难忘;即便当年她选择了逃避、离开了他,即便是她粉碎了他的梦境,刺伤了他,他还是要说「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不,一百次机会的话,我还是爱你!你不是最好的,但我只爱你!!」

海君站起来,踱步来到了落地玻璃窗前。放眼望去,这片他已居住多年的异乡土地上,无数座高楼矗立着,远近高低错落有致。从这里,他可以望到挽起大海与高楼臂膀的高速公路,永远繁忙着的车水马龙;他还看到花花绿绿的巨幅广告、购物商场、停车场及南来北往的人流。嗨,要是十五年前的家乡,能像眼前这样交通发达,经济繁荣、择业自由,他们就不会被分隔在中国的南方和北方;要是十五年也能家家拥有电话,户户装上电脑,他们就可以天天交流;就不有那么多的误会;他们也早就会成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典范;也许他就不会只身远渡重洋,来到这个陌生的、遥远的太平洋岛;当然也许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功----一位受人尊敬的国际商学博士,管理着一间规模颇大的贸易公司。

想到这,他又不禁想起结婚多年的珊和十二岁的儿子。他和珊虽然没有山盟海誓,甚至没有刻意的选择,随风而至的珊却给了他一片宁静的天地,让他能够静心地完成学业和走过艰难创业之路,直到现在的事业兴旺、发达。对于珊,他心存感激,他尽力满足她的物质要求,为她安排了一舒适的生活环境,尽管他对珊,从没有过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动,但他努力,甚至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地,尽到了自己作为丈夫的责任和义务。

海君返回办公桌旁,却无法平静地开始工作。他的思绪,已被几句短讯搅乱、不能自拔,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乱了方寸!当初他不停地寻找她的下落,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吗?想对她说「我们依然是朋友」,自己能像朋友般地关心她,爱护她,因他曾听说过,她丈夫对她的种种行为。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她的来信,默念了几遍信中的电话号码,终于伸出手,拿起电话,拨响了这跨越南北半球的、迟到了十五年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遍、两遍、三遍,无人接听。

海君觉得这几十秒竟是那么漫长,他几乎不能呼吸,他的心剧烈地收缩着,感情和理智像两只猛兽,不停地争斗着,理智一分一分地动摇着……他突然有一种想把她拥在怀里的渴望,想亲吻她充满魅力的乌黑闪亮的长发,就像过去一样。

就在此刻,他能断定自己早已原谅了她的逃避,而且至今还深爱着她,他甚至觉自己比以往更想要得到她!也就在此刻,海君又解开了另一道谜:为什么多年来,他一直未接他的妻子----珊来此团聚,因为二十年前,他就已经把自己全部的爱给了她,因为他"曾经沧海难为水",虽然他也擉脱不掉传宗接代的庸俗。

日转星移,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必定是晴朗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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