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將至﹐街市上到處是聖誕樹和聖誕紅﹐應時的商品也多是紅紅綠綠的點綴﹐其它顏色都遜位﹐紅綠兩色當仁不讓唱主角。

妹妹所在的夏威夷華人第一教會每年都舉行聖誕午宴﹐今年我們全家出席﹐整裝待發的時候﹐彼此一看都樂了----我是一襲梅紅套裙﹐妹妹則是蘋果綠洋裝﹐連二人的項鏈耳鐶也是紅綠二色。在午宴上落座時﹐桌上的餐巾也是紅綠相間﹐恰好我的是紅妹妹是綠﹐大家好意的稱讚說﹐“一紅一綠﹐好一對姐妹花﹗”聽得我未免不好意思﹐就解釋說﹕“從小我們就是一紅一綠﹐爸爸媽媽給我們買的衣服﹑飾品和玩具﹐也都是我紅她綠﹐就這樣習慣了。”

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總之幼年的記憶中﹐我就是偏愛紅而妹妹喜歡綠。也許父母偶爾的選擇後來形成定式﹐我們冬天的棉衣﹐夏天的裙子﹐頭上戴的蝴蝶結﹐甚至各人玩“過家家”的小杯小碗也是我紅她綠。後來年長﹐我的衣飾還是以紅色居多﹐而妹妹家的牆面﹑床單﹑餐具﹑文具等等則是綠色為主。去年她家房子換屋瓦﹐妹夫事先聲明﹕綠色不予考慮﹗因為家裡的綠色已經夠多了。夫妻二人爭執再三﹐最後妥協的結果是選擇了一種柔和的灰綠色。

中國人的傳統觀念﹐紅色象征喜慶﹑吉祥﹑熱情﹑歡快……綠色象征生命﹑活力﹑明朗﹑爽擴……紅綠二色也為女子衣飾所普遍採用﹐《紅樓夢》中的少女少婦﹐凡被曹雪芹刻意點染的衣着﹐總有紅綠二色出挑。特別是主人公賈寶玉的居所“怡紅院”﹐因種植着海棠和芭蕉﹐暗喻紅綠二色而以“怡紅快綠”為匾額﹐描繪出“天上人間”﹐富麗雍容的大觀園景致。

真感謝我們的父母﹐為我們挑選了這麼美麗的兩種顏色﹐分別贈予了尚在幼年兩個女兒。也許這“無心插柳”的選擇帶有一種心理暗示作用﹐成年後我的個性熱情﹑樂觀﹐而妹妹爽達﹑明慧﹐且略帶幾分男子氣。這樣的性格和心理特質﹐使得我們在各自的專業領域中小有所成﹐也都能享有一份安適寧和的家庭生活。

至於聖誕佳節﹐西方習俗中的怡紅快綠﹐則另有典故﹐毋庸饒舌。在此特祝愿讀者諸君﹐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