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德國漢學家顧彬先生公開發表謬論,嘲笑半個世紀來的中國作家們沒膽量,不敢寫些反映時代、社會病態、揭發污吏的鴻文,因而無法出現「偉大作家」?
這位半桶水的所謂「漢學家」,在發表宏文前,沒經過思量,想當然的諷刺;與事實不附的論點,再好也成了敗筆之作。
他所讀到所見到的中國作家不但很局限,而且是以個人生活在德國那種完全開放、民主、自由社會的主觀,去評議東方一個完全不同類形結構社會的作家群,以此作為對比,相去何止千萬里?
生活在大陸的中國作家群,一直都是被「共產黨」供養的一種「專業」,根據作品評級評分。為了生活,「老闆」、「上司」、「主子」的話豈能不言 計從?
敢越軌者必受到嚴厲處分,不但會失去「作家」頭銜,沒了定期薪俸外,說不定還會身陷囹圄。
在這種沒有言論自由的環境下生存的人,尤其中國可憐的文人們,誰都知道歷代的「文字獄」始終如陰魂似的繚繞在神州那片灰朦朦的天空下。對這些中國作家深責,是有欠公平。去年年底、大陸又傳出有八部書被「禁」;作家辛辛苦苦的心血結晶,只要有點不合「黨」的口味,就出版不了。在這種環境下搞創作的作家們,如何要求他們「大膽」呢?如何苛求他們要有社會責任感,要有「盡言責」的使命感?(保命保飯碗是人的本能啊!)
本文命題,是針對所有生活在自由、民主社會,專業或業餘從事文字創作,而被視為「作家」的人。自然不包括上文所提,在中國及其它仍然沒有言論自由地區居住的作家群。以及雖然在民主、自由國度生活,搞文字遊戲自命不凡的文痞們。和某些在海外郤被「黨」暗中供養的「御用文膽」,所作所寫無非為其「主子」塗脂抹粉。
人都有靈魂,作家的靈魂有別於一般其他行業的人;因為、作家的文字,是思想激盪,創作了發表,無論是非、黑白、正歪、好壞,對讀者會產生直接與間接的影響。也因此、極權政府才會對「筆桿子」特別「照顧」,供之養之捧之奉之。違背主子者的命呤:勞之辱之囚之殺之。
真正的好作家,除了文章可供品讀外,在其珠璣文字中,必定藏有直接或間接的觀點,對事對人對物對社會及國家,好的頌揚,壞的貶抑。讓讀者公眾從其作品中明暸是與非,善與惡、對或錯。這就是敢於「盡言責」的作家,也就是「有使命感的作家」。
作家的觀點未必人人都認同,因為作家也是凡人,並非聖人。不認同沒要緊,可以反駁可以商榷。敢提出其個人觀點的作家,只要出於個人良知良能良心,而非被權貴收買,威嚇屈從而作的篇章,都值得我們尊敬。
坊間不少書籍、文章,是屬於鴛鴦蝴蝶派作家們的作品;這類文人、為了糊口生計,為稿酬創作,是其職業;離真正被敬仰「作家」名號甚遠。因為、其作品只是被讀者消遺娛樂,沒滲透任何激勵思潮的素材。虛有其表,而無靈魂。
梁啟超、胡適、梁實秋、魯迅、柏楊、龍應臺這些作家的作品引起的迴盪,對社會、國家,都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影響極其深遠。土耳其作家奧罕‧帕慕克榮獲2006年諾貝 栁膶W獎,帕慕克因直言亞美尼亞大屠殺與庫德族議題,發出作家最憤怒的聲音。高行健的巨著「靈山」那種對自由的追求與描寫,發人深省。袁紅冰的長篇小說「文殤」及「金色的聖山」,長歌當哭對專政發出怒吼的力量,震聾發瞶,餘音繚繞。這些人都必名垂文壇,後世存美譽。他們都是勇於「盡言責」的大作家,都擁有強烈的「作家使命」感!
拙著兩部長篇「沉城驚夢」及「恕海驚魂」,為三十二年前南越淪亡後所發生的社會巨變,旅居越南華裔們被越共排華、迫於投奔汪洋作了歷史見証。怒海餘生定居澳洲後,本著書生盡言責的使命感,以「醉詩」為筆名所撰作雜文、政論,雖皆為一己溡姡即媪恕斧I曝之忱」。無論對兩岸統獨之 帯M馊A社的陋習,對中國獨裁政黨的評議,對美國霸強主義的鞭撻,對阿扁貪婪嘴臉的嘲諷,對面向主流社會的呼籲,對支持華人參政的言論等等,所撰時事、社會現象,或褒或貶或贊或諷,都是本著良知良心著墨,心安理得外,也總無愧於「作家」稱號。
余對中國故土、愛之深、責之切;竟被某些人定為「反中」作家,唯有一笑置之;這等專門混淆「黨」「國」之徒,口中愛國,實則愛「黨」。識時務者自然熱愛「偉大的黨」,自古愛國者,多沒好收場也。
沒有使命感的作家,不如放棄著作,去唱歌跳舞吃喝玩樂,免的白白浪費了自己青春和讀者的精力及時間。讀沒有靈魂的作品,除了消遣,腦中必是一片空白。
中外的任何好作品,都是出自那些心中存在著強烈使命感的作家之手;也唯有這些作家,才能創作出震撼文壇的佳作。
那些被供養的作家、御用文人,心存不良的文痞,趨炎附勢無行文人,是非黑白不分畏懼權勢者,討好獨裁專制者流,膽小怕事者,縱然才華蓋世,因為已失去了「作家靈魂」,絕無法有佳作存世。
二零零七年二月十九日於墨 柋緹o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