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今年又過了四份之一﹐ 第一個學期也快完結了。每天上班忙得暈頭轉向﹔最近改了冬令時間﹐下班總是趕上車龍﹐回到家時﹔已是戶戶燈火﹐家家炊煙。 秋末冬初﹐黃昏陰寒﹔飯後再無法外出散步思考問題 ﹐只好邊燒晚飯﹐邊思量 --- 已將手提電腦關上﹐日記本故意留在辦公室﹔本以為﹐眼不見﹐心不想。無奈那些青黃不接的小"香蕉"卻如影隨形﹐浮現在飯鍋上﹑渑柩e---
午餐與同事閑聊﹐董娜興緻勃勃宣佈﹐最近開辦了個新毛利電視台。我也告訴她﹐咱華人月前也增設了多家華人電台及電視台﹐可都是民辦的﹐沒他們毛利人幸擤o得到政府支助。董娜說﹐那是基于威當義條約﹐毛利人有要求保留母語的權利。他們再不願像十九世紀初那樣﹐文化傳統受白人壓制﹐語言雖生猶死。那時候的毛利孩子不許在學校講母語﹐要不留神說溜了嘴﹐就會受白洋教師嚴懲﹔結果很多孩子都成了"椰子" 。董娜怕我不明所以﹐繼續解釋說﹐毛利人皮膚棕黑﹐不懂毛利語的孩子就會被譏為外棕內白的"椰子" 。其實我在研究毛利歷史時早就懷疑﹐優先黨黨魁是心理不平衡的"椰子"。 哎﹐這與亞裔移民孩子不懂母語﹐被謔稱為"香蕉" 同樣令人痛心疾首﹗所不同的是 "種蕉人" 竟是家長。
我經常為華人移民學生作母語評估﹐發覺那些來了一年半載後﹐英語仍無進展的孩子﹐其母語的寫﹑讀能力也甚差﹔有些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忘了怎寫。說是移民後爸媽不讓學中文﹐怕他/她影響學英語﹔也有些從小就移民或在本地出生的孩子說﹐他們的父母在家經常以生硬英語與其對話﹐因怕他們不懂英語﹐無法適應學校課程。那知道﹐這反給孩子造成了絕大的困擾。想想﹐孩子每天在學校 了五﹑六個小時的Kiwi英語﹐母語根基不穩的﹐無法將所學的英語演譯成中文﹔回家後﹐得不到父母適當的指導﹐還要 那些中國腔英語﹐根本無法鞏固日間所學﹐於是變成青黃不接﹐中英不通。幼小的心靈怎不感到迷惑﹖究竟是學老師的口音呢﹐還是 爸媽的呢﹖(華人孩子從小就被教誨﹐要 爸媽的話)﹔無所適從之餘﹐終于形成了心理障礙。部份患上自閉症(Autism )傾向﹐有些卻選擇性沉默 (Selective - Mutism)﹐ 不願在家以外的地方講話﹔回到學校更是三緘其口﹐保持絕對的沉默。這樣的案例越來約多﹐單是今年第一學期﹐我就輔導過四名選擇性沉默的小學生﹔其中一名八歲小男孩只偶 柦o他老師耳語。我為他作母語評估﹐與他建立起較好關係後﹐他倒很開放的以普通話與我交談﹐說媽媽不讓他講中文﹐也禁止他與其他華人孩子玩耍﹐怕他英文沒進步。他自卑﹐怕自己英語不靈﹐給同學取笑﹐所以只在老師耳邊低語---糟糕﹗又一個 奚"種蕉人" 手下的典型"青香蕉" 。
原來 "種蕉人" 不止是華人移民家長﹐韓國家長也有。前不久﹐在教育部召開的ESOL研討會上﹐韓國同事查理就與我們分享了他的經驗﹔他在老家是心理學博士﹐來紐後與我同樣服務于教育咨詢顧問組﹐專門協助韓國移民學生盡快適應本地學制﹐因此也見過不少類似個案。
查理說有個今年剛入新生班的五歲小女孩﹐從開學至今﹐從未講過一句大聲的話﹐逼不得以時﹐才附到老師耳邊給她說悄悄話。老師實在拿她沒辦法﹐就請查理給小女生作母語評估﹐終于找出癥結所在。 原來小女孩爸媽怕女兒英語進步太慢﹐又擔心讓她繼續學韓文會妨礙英語進展﹐就硬在家 I造英語環境。可韓國人講英語口音特重﹐孩子要是跟父母學﹐發音肯定怪腔異調。小女孩愛面子﹐膽子小又﹐怕自己發音與別不同﹐會給同學當笑話﹐于是索性閉上嘴吧﹔回到學校絕不啃聲﹐只偶然給老師一句耳語﹐生怕別人 到她的韓腔英語。
我與查理談起來﹐實在太有相同的語言了。眼看小"香蕉"日漸增多﹐怎麼辦﹖嘿﹗解鈴還得繫鈴人﹐當然得從"種蕉人" 入手。 (下期再談)
(寫于27-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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