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人和天堂

毛芃

常常听到有人把纽西兰比喻成为天堂，我想这不仅是因为纽西兰有美丽的环境和淳朴的民风，还因为这里有着人与自然的和谐。

记得几年前，刚上小学的儿子一边翻看一份基督教宣传册子，一边指着册子上的一幅描述天堂景象的画页问我那是不是Rotorura。我仔细端详着那张画，发现画面上青山环绕着翠湖，湖边有几户人家在野餐，碧绿的草地上孩子们在奔跑嬉戏，旁边还有狮子老虎或是在玩耍或是在看着孩子们乐。我不得不承认这幅画的确很象Rotorura， 所不同的是Rotorura的湖边有海鸥和天鹅而不是狮子老虎，但是这对孩子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才来纽西兰的时候我们曾住在Rotorura，经常带孩子到Rotorura湖边散步。碧波万倾的湖边不光有闲情逸致的游人，还有优雅的黑天鹅和叽叽喳喳的海鸥，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是在向游人讨面包吃。 吃饱之后天鹅会摇摇摆摆回到湖水里，海鸥会盘旋著飞上天，但是又会有新的海鸥飞来，新的天鹅上岸……当然，也有一些聪明或是懒散的天鹅干脆就在湖边闲游著，只要伸伸脖子张张嘴就不愁吃不到东西。

所以，纽西兰最初留给我的深刻印象不是蓝天白云、青山碧水，而是那些安祥幸福的动物们。每当驾车出游看到在洒满阳光的山坡上或是悠闲自在地吃草或是怡然自得晒太阳的羊群、牛群时，我总感到纽西兰的动物就象生活在天堂。

搬到奥克兰之后，一有机会也会带孩子到鸭子湖公园玩。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也总是有鸭子和黑天鹅在游荡，也总是有游人在喂它们。一日，我听得一华人姑娘一边向湖中的动物们扔面包一边大声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多享福，要是在中国呀 … …”。

我常常为生活在纽西兰的动物们感到庆幸，但是最近听到的几个关于虐待动物的故事使我震惊。

先是9月17日的一份英文报道说，位于奥克兰和H之间的一个名叫Huntly的小镇子里的两个年轻人点火将三只猫儿活活烧死，这一幕恰巧被一部暗藏的摄影机拍摄了下来，虽然看不到可怜的猫垂死挣扎的惨状，但是那凄厉的惨叫让听者一辈子都难以忘却，英文报章说，这一残忍的恶行“震惊了整个民族”， 两个年轻人也因此进了监狱。

我以为这只是个别事例，可上周华人电台Call In节目中一位女士的揭露的事件让我瞠目结舌。她说，一个华裔年轻人在鸭子湖里开遥控电动船，船的横冲直撞和噪音惊得湖中的鸭子和天鹅四处奔逃，两位路过的KIWI妇女出面制止年轻人的不良行为，但是年轻人却要求KIWI妇女拿出不许在湖水中开遥控船的规定文件。

周末同一个朋友聊起这件事情，他说这不算什么，几年前鸭子湖还发生过一华人青年捉住一只黑天鹅，把它的脖子活生生扭转起来打个结的可怕的事情。

听了这话，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这个人也许只是恶作剧。只是，恶作剧的人多了会怎么样？恶意虐待动物的人们多了又会怎么样？大地没有了快乐的动物就像春天没有了花朵儿，纽西兰到那时还能被称为天堂吗？动物们天堂般的日子到了头，人类离遭殃的日子恐怕也就不远了。

但愿我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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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的家园

杨林沙宕

一天下午，西泉公园动物自治管理委员会传讯官海鸥云斯顿汗流浃背地飞遍公园的每个角落通知公园里所有动物开会。

会议通知是这么写的：

会议主题：紧急讨论近期人类危害公园动物生命安全的应对策略

举办单位：西泉公园动物自治管理委员会

会议时间：动物历二十五亿三千四百五十六万七千八百九十一年（相当于人类公元2005年）四月十五日

会议地点：奥克兰西泉公园（又名鸭子湖）桥头山

太阳一落山， 动物们从公园四处携家带口聚集到公园中心位置的桥头山。西泉公园动物自治管理委员会主席黑天鹅露西这会儿坐在主席台上，神情有些严肃。

刚到外地度假回来的警察部长老鹰乔治匆匆来到会场，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会议主题，就被委员会主席要求给大会做近期治安情况报告。乔治部长习惯性地摇了摇头，用他沙哑的嗓门开始汇报。他说，经过警察部门的艰苦努力，上个年度的治安状况出现了明显好转，发案率降低了20%，是本公园建园以来犯罪率最低的一年，尤其是严重影响公园动物社会秩序、危害动物生命财产安全的恶性案件（如老鼠跑到各个家庭偷窃禽蛋等）被控制到了最低水平……

他的话还没说完，会场上就传来了一大片嘘声。平时十分袒护警察部长的委员会主席露西，听到他的这些话，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她赶紧拿过话筒，说，谢谢乔治部长的讲话。今天我们开会，是要跟大家讨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安全。近来，人类对我们动物的侵害越演越烈。据不完全统计，鸭子失踪25只，被人拧瘸腿3只；白鹅被人用石头砸死两只，砸伤翅膀两只；黑天鹅因被人拧伤脖子不治死亡2只，有3只被人强行不同程度地拔去羽毛；其它动物因不明原因受伤50只，非正常死亡20只。有证据表明，这些伤亡事件绝大多数是人类所为。

鉴于以上情况，动物自治管理委员会决定，准备就以下几个方面与人类进行交涉：

一、 不许任何人以喂食为诱饵，捉抓公园内的任何动物，或强行拔取园内禽鸟的羽毛；

二、 严禁人类用石头、弹弓等任何器具攻击园内动物；

三、 严禁人类在公园湖内操纵电动遥控船只，更不能用这些遥控船只追逐水禽；

四、 严禁人类到公园窃取禽蛋；

五、 严禁人类用任何手段偷猎园内动物；

六、 严禁人类实施其它危及园内动物安全、危害园内动物权益的行为。

露西说，新西兰历来是一个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国度，这里不仅属于人类，也应该允许动物栖息。唯一能够破坏这种和谐的，只有人类，而绝对不是动物。试想一下，动物都被人类杀死了，西泉变成一个寂静如死的公园，是怎样一种景象？因此，本委员会谋求与人类公园管理当局合作，共同签署《关于把西泉公园建设成为人类与动物共同家园的宣言》，简称《西泉条约》。

会后，委员会起草了动议书，由具有较高知名度的外事部长鸭子高尔送交人类。

后记：据了解，至今，西泉公园管理当局尚未收到来自动物自治管理委员会的任何书面动议，或许是动物语言与人类语言不同而无法送达。不过，管理当局已经意识到了上述问题的存在，并在公园多处安置了英文、中文警告标牌，把以上危害动物安全的行为界定为禽兽不如的行为，人人皆可举而报之。

2005年10月31日 奥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