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蝶

　　我沮丧地把车停在西站附近。

　　今天真是个糟糕的日子，只载了两个顾客。

　　大街上几乎没人了，可是，我仍不想回家，不想看到妻子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脸。

　　这时，走过来一位穿着朴素，扎着一个马尾辫的小姑娘。

　　叔叔，去马村50块钱您载吗？

　　天啊，一百五十块也不能载啊，我刚想发火，可还是把车停在了她跟前。

　　你是农村刚来城里的吧？

　　嗯。

　　上来吧！

　　叔叔，您真好，我问了好几个出租车，一说五十，他们车也不停就走了。

　　我笑了笑，开足马力，向着僻静的郊区驶去。

　　你一个人这么晚出来，父母不担心吗？

　　我偷出来的。

　　啊？我无比惊讶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

　　我爸也是个出租车司机，我看到司机就觉得亲切。

　　心里有一块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你父母看来不希望你出来。

　　是的，可是，我必须出来。

　　为什么啊？

　　良久，她才又说话。

　　我妈妈肺癌晚期，我爸不要命地拉客，钱也不够花。

　　我考上大学了，可是在通知书下来的前天，他病了，我偷看了他的病历……我觉得我要再读书，我爸会累死的。女孩儿突然低低地啜泣起来。

　　有涩涩的东西滑进我的嘴里。

　　我调转头，重新向西站地铁口开去。

　　坐地铁能直达你去的地方，记住，晚上一个女孩子千万不要坐出租车，很不安全。

　　我逃也似坐回车里，却发现女孩坐过的座位上放着一张斩新的五十元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