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于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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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15/5/26
九
人种庙老君殿内,经文唱诵中,善男信女们虔诚跪拜;老君殿旁边的布施台前,“施主们”络绎不绝,少则一元两元,十元百元,多则几百元,上千元不等,只要写下家人的名字,就可以为他们求得平安。除了布施,更多人热衷于抽签,不管是大吉还是小吉,拿着签条的人们个个喜笑颜开。社教让妻子二妞把带来的床单铺在北岭半坡上,他俩计划在北岭住上两天,不求个娃誓不罢休。
二妞进了老君殿,她把贡品一一摆在女娲娘娘面前的贡桌上,退后两步,虔诚的按照先左腰上作揖,然后右腿跪在菩团上,左腿跟进,双手平搁置在额头下磕三下,三叩首之后不能抬头,心中默默祈祷人祖爷赐子,她祈福伏羲既为人祖,当然管着人种繁衍的大事,所以特来人种庙求子。社教和二妞都听说老君殿的墙壁上有一个子孙窑,据说摸一摸就可以子孙满堂,甚至连那些未出嫁的姑娘们也成群结队,羞羞答答去摸一摸,为的是图个吉利。婚后未孕的妇女们,则专为求子而来,她们往往要在庙会上买一个泥娃娃,用红线拴好,再到子孙窑里摸一摸,然后将泥娃娃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服下面,带回家去。如果碰巧怀孕得子,则对人祖爷感恩不尽,下次庙会一定要去还愿。想到这些,二妞羞愧自己快十年咧没有满过怀,时时难过自己对不起丈夫与父老。
正在这时,一种妙音从天宫飘飘然传来,忽大忽小。“心诚则灵,阿弥陀佛!看施主人近中年,想必是求子心切,如果真想如愿,请施主到树林东边人祖爷歇息的地方去等吧,人祖爷会赐子于你的,阿弥陀佛!”
二妞听得真真切切,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心想咱到人种庙干啥来咧?不就是为了有个娃嘛!
夕阳西下,余晖漫天,黛色摇曳,星光悄起。二妞暗自横下心,按照人祖爷的指点,来到人种庙东头树林里,看到几间古旧的茅草屋,她有些怯火,心想“昨不叫上社教呢?也好给人家壮壮胆么”,还在犹豫不定时,隐约看见开正在茅草屋后一闪而逝,没等她回过神儿,只见几个妇女急匆匆从茅草屋里走出来,神秘兮兮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茅草屋上面覆着的麦秸秆虽然早已发乌变深,但是整体修饰得整整齐齐,很像人们常常憧憬“神仙住的地方”似的。茅草屋实际是人种庙皮条客租赁石头村撂空的民舍。
二妞一进茅草屋,黑乎乎啥也看不清。
“施主可好?阿弥陀佛!请把衣裳退去躺好,人祖爷将会赐子于你,愿你早得贵子,福寿双全,阿弥陀佛!”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可辩。
二妞犹犹豫豫,扭捏了半天,还是心不甘,她怯生生的。脱吧,不好意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脱。不脱吧,咱做啥来咧?满脑子的矛盾交织在一起,七上八下的心情难以下决心。激烈的自我斗争之后,狠了狠心,一边脱一边想:人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多少年让人耻笑咱,说咱是个“花瓶女人只中看不中用”、“肥母鸡不下蛋”,今天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忍咧、受咧!按人家的安排,听人家的吩咐,二妞脱去衣裳躺在草席上。第一次在不是自己家的地方脱光,二妞还真有点羞怯,浑身上下情不自禁的战栗不停。“都啥时代咧,咱还迷信这祈子求福?”二妞有些后悔,心里埋怨起丈夫社教来了:“啥怂男人嘛,死要面子活受罪,要不然,早就进城到大医院看看,到底是谁的毛病不就得了?唉,遇上这男人,让人喜欢让人气哟!”二妞回忆两口子的床弟之事,“咱那个时有时无,虽然不大正常,但每月或多或少照样来,照样有,咱男人每天都劲头十足,乐此不疲的弄,昨就不见出苗苗?”
等在北岭半坡上的社教,从老看山手中接过一壶茶,边喝着茶边等着二妞,要不然还不知道这时间如何打发。
“都说您老守山守了几十年,那您老今年高寿?”社教闲得无聊,没话找话与老看山的谝起闲传来。
老看山手指捏成一撮,然后又变成三个指头说:“七十有三了!”
“哦,过了古稀咧,也该歇息歇息了!”
“不碍事,身子骨还硬邦咧!”
“整天围着您转的女子,是您孙女?”
“外孙女!”
“哦,那你女子呢?”
老看山摇摇头,没办法回答。
社教见老看山不愿多说,就转过头自言自语,发了一顿感慨。
“哎,这人世间是个事儿他就复杂。”
社教看了一眼,打住了这个话题,举目四望,忽然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
“这漫山遍野的单子,像一块块补丁,打在这北岭坡上,你别说还挺有意思的。用,用人家文化人的话说,这,这叫啥‘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吧。甭说,真还有这么一种感觉!”社教回过头问:“天都快黑咧,人昨还这多的?”
老看山不想回答,但又怕驳了他的面子,想了想说:“唉,都和你俩一样!求得个心里安稳。”
社教脸上一阵发热,不好意思再问,赶快转移话题说:“人种庙的香火这么旺,石头村的经济肯定不会错?”
“穷乡僻壤,农业上不去,掌门人没啥大本事,老百姓就靠这点方便!有啥法子,山野不薄,人太慵懒!”老看山叹口气说;“都是这人种庙弄的!”
夕阳西下,一块块床单挂满北岭半坡,像寺院每年晒佛一样蔚为壮观。
社教回头的眼神和老看山眼神碰到一块,俩人都绘色的笑了。
一股凉风吹来,隐约中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向二妞飘忽而来,吓得她双目紧闭,心想这就是“人祖爷”吧?“人祖爷”蹲在二妞身边,用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脖颈和酥胸,然后由上自下慢慢移动。二妞刚被“人祖爷”触摸时,全身的肌肉紧紧收缩了一下,心神紧张得要命,剧烈的跳动,感觉到心几乎都要蹦出来了,她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随着轻抚和移动,二妞反而由紧张变得平静,从平静变得惬意,渐渐进入了从未经历过的这种舒适感,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刚才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现在却空白一片,被逐渐挑逗起来的性趣慢慢占据了她的脑海。当“人祖爷”的手抚摸到她的下身时,二妞随着动作的轻重缓急,性兴奋的神经开始跃动,以至于几乎不能自己。二妞忽然觉得这不是啥人祖爷,而像是一个愔熟床弟生活的老手,是一个会让女人迷乱的妖兽,但躺在这个“神圣”的地方,不容她多想,只感觉“人祖爷”体贴入微,让她飘飘欲仙。随着“人祖爷”抚摸动作的激烈和刺激,二妞呼吸急促,心神摇弋,身体自不自觉的跟着扭动。“人祖爷”慢慢进入二妞的身体里,二妞感觉“人祖爷” 那硬邦邦的肌肉,塞满了她的下身。那种满足感随着缓缓抽动,她也自不自觉的把下身往上一挺一挺的,完全忘记了和谁同房。“人祖爷”动作越来越威猛,是她们夫妻间从未有过的。几下抽动过后,二妞朦朦胧胧晕晕乎乎,思续也乱了,好像自己一会在逛庙会,一会是个贪婪的吃货;一会和好多人挤在一起,一会又在人祖庙的老母殿上,一会看到众多妇女虔诚求子,叽叽喳喳声和着“有求必应,有求必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与鼓乐声交汇一起,一会又在高处看到人种庙香火缭绕,游人香客如织,天南地北的游客都涌向这里,和自己一样虔诚进香。
“施主可满意?阿弥陀佛!”问话又从空中靡靡而至,“哦,不用回答,只需把你随身带来的贡品和二百块钱放到门边的贡桌上就好了,阿弥陀佛!这是你应该答谢‘人祖爷’的,‘人祖爷’赐子于你,你福大命大造化大,阿弥陀佛!愿施主早得贵子!”
“人祖爷”啥时离开她的身体?“人祖爷”给了她多长时间?二妞脑子一片空白。
靠着开亮的充电灯,社教看到妻子满面春风走来,心想妻子一定收获不小,他高兴的问:“人祖爷赐子给咱了?”二妞匆匆忙忙铺平床单,倒头就睡在丈夫身边,好在黑灯瞎火能掩饰她的羞色,她依偎在丈夫怀里,觉得脸上一阵一阵发烧,轻声而又充满信心的回答道:“给咧!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