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途上,無論成敗,在一生的過程中,必定有前輩的指導,同輩的扶持;若非早夭者,又會有後輩跟隨。不管是追求學問、道德修養、宗教信仰、開創事業、輾轉職場或政壇、軍旅生涯;若無前輩指引,單靠自己摸索,是會多走崎嶇路,費時失事不在話下。
先父是我處世做人的老師,尤其後來經商,繼承父業,從事生熟咖啡豆買賣,先父的教導指點及影響,才使我在越南咖啡行業中順利發展,如魚得水般的名利雙收。
記憶深刻的事是、當年先父將他開創的「源裕咖啡莊」銀行戶口,轉由我企名負責時;要我承諾尊守「簽當日支票」,不容許我開出的支票是期票,也不能將日期推後,縱使是週末,公眾假期也一樣。
越戰期,通貨膨脹快,銀行年利息高達24%,只要存下一千萬,年終有二百餘萬利息,已足夠全店多位職員的薪俸了。初出茅廬的我,二十餘歲就掌管家族龐大業務;向咖啡園、批發商購貨開出的支票,動輒幾百萬。我會敲算盤又學過越式會計,讀初中時,代數幾何經常考滿分;心想只要將支票日期寫遲一個月,千萬元的月息也盈利十多萬(非定期存款自然低於定期年息。)總想不通父親為何放著白花花的錢不要?多次詢問皆不答,常查閱我支票存底,見全是當日票,也就含笑開懷。
一年後迷惑才解開,先父已為我在行業中樹起了極好的信譽;咖啡園主與批發商們,遇到銀根短缺時,都來找我,要低價售我咖啡豆,圖的是我的支票信用度等同銀行行票,從來是當日票,也絕沒發生過被退票之事。有了誠信後,能買到廉價又上等的咖啡豆,同業競爭就優勝多了。
人無信不立,誠信是商家最大的本錢;不少咖啡商為了競爭,居然混入玉米或落花生,利潤大漲,相對咖啡濃香大減。我店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換來的是生意滔滔,應接不下。過年前、店舖零售部,幾部電磨機不停運作,排隊買咖啡粉的顧客常擠滿了門口。
好境不常,南越易幟,百業凋敝,越共打資產家前,「源裕咖啡莊」已提早結束經營,因而我全家能逃過了被清算掃地出門的悲慘命運。
海上逃亡,幸運餘生,移居澳洲後,不再從商;工餘執著創作;幸遇張天牧、章自競、廖蘊山幾位國學前輩,得能時聆教益,提升我中文的認知。對文字編務外行的我,有緣與張天牧老師、張齊清兄共事,時日雖短,好學好問的我、在文稿編輯作業上因而獲益良多。
參予社團服務,劉錦照主席、葉華英主委、梁善吉校長、雷謙光盟長、劉彪總教練、楊錦華會長、雷得勝諸盟長、伍長然元老、葉保強兄這幾位前輩與同輩對社團的無私貢獻,都是我學習的好榜樣。梁善吉、劉彪、葉保強三位同輩年齡雖比我輕,但枵腹從公的精神皆比我強,因而視為「前輩」。
之能成為作家,在文壇上提攜我的前輩是臺灣名詩人林煥彰先生;越戰期因投詩作去臺灣「笠詩刊」、「龍族詩刊」,與主編林煥彰結下文字緣。越南淪陷後,林先生為我們幾位素未謀面的年青詩友擔心了好幾年。直到我再度投稿,恰巧投寄世界日報副刊 ,竟是林先生當主編。來信查問我是否越南的「心水」?証實後,林先生從此成為我投稿臺灣報社的代理人。甚至將拙作「恕海驚魂」一書安排在泰國世界日報上連載,並代我收稿費,寄剪報,十年如一日,恩德難忘難報。
歲月如流,過往蒙眾多前輩指導、始能有長進。轉瞬間、已被後起才俊們視我為「前輩」?昨天應「維州華文作家協會」會長之邀,前往主講「微型小說」,孫韡磊會長及來捧場的年青文友們,皆謙遜的以「晚輩」自居,我這個本來的「晚輩」,已不知不覺間、搖身變成「前輩」了。時間是魔扙,身份只得隨「杖」揮舞而更換。
這些年來已漸漸扮演著「前輩」角色登場;四年前開辦傳教中文電腦打字,就被一眾學員們稱為「老師」。更早時、對文友們來稿的閱讀,給予點滴意見或鼓勵文學愛好者創作,如新疆作家楊菊清、香港詩人飄雪、馬來西亞作家葉歡玲、紐西蘭作家阿爽、冼錦燕會長等皆以老師或兄長尊我,雖受之有愧,然而亦慶幸能結此文緣。
前輩與晚輩,角色總會轉換,能在時間輪替內,扮好自己的身份,應受教時虛心聆聽;尊重前輩、父兄、師長們的教誨,必得益無窮。成為前輩後,切忌自高自大不可一世,要關懷後學;誠意指導所有真摯虛心的晚輩,才能得到年青人的尊敬。能如此承先啟後,代溝也者自然消弭,社會定當和諧一團祥瑞。
二零零九年八月三十一日於無相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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