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緬甸仰光市,在仰光群英華僑小學讀書。1964年是我生活中轉變最大的一年,上到小學六年級的我,到現在還記得語文課上的一篇教課書:《茂物植物園》。這是我對印尼最早的認識,尤其是課文中對植物園中蘭花的描寫,印象深刻。當時印尼對我來說是一個遙遠的地方,在場的印尼朋友會熟悉爪哇島上的茂物植物園。
1964年12月,我小學沒讀完,就離開緬甸回到中國,定居在雲南省一個華僑農場,離印尼更還了。意外的是在華僑農場中有一批印尼歸國華僑,約三百多人,後來我基本上都認識他們。這批印尼歸國華僑有一半是爪哇島泗水(蘇拉巴亞)的,一半是加里曼丹的,蘇拉威西島的也有,蘇門答腊島棉蘭市的一位女老師在農場的小學還教過我,這位老師現在定居香港。
整個農場的印尼歸僑,都沒有去過茂物植物園,有幾名泗水的朋友知道茂物植物園,從他們那裡我學到“博科”這一地名。後來認識一位雲南大學沒畢業就下到農場的印尼歸國華僑。姓幸,雅加達的,他豐富的知識讓我對印尼有更多了解,後來我們成了推心置腹的好友,他現在住香港。
生活對我來說作弄多於恩賜,1965年我在農場的小學畢業,就遇到文化大革命,這三年時間,學校不上課,所有的學生是在讀毛主席著作,我常刻腊板,印傳單,抄大字報。1967年中學復課,已16歲我才上初一,讀了兩年中學後畢業。在農場當一名農業工人。1971年中國大學開始招生,我計劃上大學深造,下班的所有時間我都在學習,我把一套四本的《中國文學史》讀了幾遍,還做了大量的筆記。1973年我參加中國第一次象徵式的高考,如果以成績來錄取,我是有機會去讀幾年書。後來因為出了白卷事件,又不看成績,改為由領導安排中意的人去,我失去讀書的機會。從那一刻我發誓:我不上大學也要寫作,現在我做到了,雖然我作品不多。
我1983年到澳門定居,在澳門日報等先後發表散文、小說等兩百多篇。業餘創作成了我最大的樂趣。2002年,澳門社會科學學會到廣東肇慶市開會,當時社科會黃漢強會長對我
在編著《歸僑在澳門》一書期間,採訪了緬甸、印尼、柬埔寨、馬達加斯加、馬來西亞、印度、東帝汶、墨西哥、莫桑比克等等國家的歸國華僑,其中有印尼僑界著名的僑領司徒眉生等。我得到澳門眾多歸國華僑的大力支持,他們提供了不少相片和資料,還有與我合作的
講到這一本書,就要提黃漢強研究員,2003至2004年期間,我和林清風兩次去到澳門大學拜訪黃漢強研究員,討論《歸僑在澳門》這本書的內容。這本書是2005年12月出版,遺憾的是2005年初黃漢強研究員病逝,沒有見到由他提出而由我們編著的這本書。
文學與寫作讓我的社交範圍擴大,在澳門我結交了一批內地的文友,分佈十幾省,都是寫微型小說(小小說)的。2006年10月,我到文萊參加第六屆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討會,又認識了一批文友,除東南亞之外,還有澳洲、紐西蘭、日本、荷蘭等多個國家,荷蘭的池蓮子還要我將這次棉蘭的活動寫成新聞稿,她要在荷蘭刊出。
這次到印尼,我沒有見到茂物植物園看蘭花,卻意外的在棉蘭見到一朵報春花,就是“蘇北文學節”這一朵報春花!
文學是沒有疆界的,所有的文學作品都是人類共同的財富。沒有國家、文字之分。印尼在赤道,沒有寒冬,可印尼的華文文學有數十年的冬眠期,我到棉蘭,見到“蘇北文學節”這一朵報春花,就有特殊的意義。
打開地圖,棉蘭的北面是安達曼海,海的彼岸就是緬甸,那是我出生的國家。在那裡華文文學的冬眠期還沒結束,這一次我有邀請緬甸的朋友到棉蘭來參加盛會,他們沒有回音。我從澳門帶來幾本《緬甸華文文學作品選》,是定居在澳門的緬甸歸僑林清風、郭濟修、張平和我合編的。因東南亞華文文學研討會在北京、廈門開了多年,緬甸沒有代表出席過,也沒有任何文學作品展出,我們利用在澳門的業餘時間,做了一件宣傳緬甸,宣傳緬甸華文文學的事。
緬甸華文文學作品不少,還有不少高層次的作品,因缺少與外地交流,外界不太了解緬甸華文文學活動。印尼棉蘭的報春花開了,我期待不久的將來:安達曼海彼岸的報春花盛開。
我來自澳門,說到澳門,人們都以為只有賭。其實不然,澳門有深厚的中華文化,澳門的文學藝術活動很多,博物館、圖書館也不少,澳門的面積不到30平方公里,有上百位詩人,上百位作家,平均每平方公里有幾位詩人,幾位作家,在世界上是少有的,這是澳門的獨特之處。我這一次還帶來多種澳門文學刊物,希望盡自己的力量,為澳門與棉蘭之間的文化交流做出貢獻,我會把棉蘭報春花開的消息帶回澳門。歡迎朋友們到澳門旅遊、光觀,那是一座博物館般的城市,你會在澳門見到獨特的澳門文化,你將會有意外的收獲。
(